樂喜在臺階下迎著,辛情心裡的氣又多了一分:“我要見——皇上。”
樂喜答應著引著辛情進殿,卻見殿內空無一人,只有那龍床上躺著斜歪著一個人。
“皇后見朕何事?”聲音裡帶著笑意。
再次確定沒人之後,辛情來到龍床邊:“拓跋元衡,你早就算計好了是不是?你從來沒想放我走是不是?”
“是。”拓跋元衡睜開眼睛看她,收了臉上的笑意:“不過,這不是你要的嗎?關於蘇豫,朕會安排好他和如煙晴的。”
“我從來~~”辛情想說自己從來沒稀罕過這些東西。
“知道,你從來沒稀罕過朕給你的東西。”他起身、下床、邁步到她面前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但是,朕想給你這些東西,不管你要不要,朕想給你。”
“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是嗎?對你來說尤其如此,你可以做一切不合常理的事也一定要得到嗎?獨孤氏死了,你竟然讓她死而復生?”辛情問道。她說當皇后是要他知難而退,可是她猜錯了,他先她一步安排好了。
“蘇豫都能活過來,獨孤氏有什麼不可以?”拓跋元衡臉色有點沉了。
“蘇豫可以,因為他不是重要的人,可是獨孤氏死了,是你詔告天下的,你讓她死而復生,天下百姓會笑你是個出爾反爾的皇帝。”她又要頂著獨孤氏的頭銜活下去了。和拓跋元衡一起被天下人嘲笑。
“出爾反爾又怎麼樣?這是朕的家事,對於天下百姓,朕讓他們豐衣足食就夠讓他們說朕是好皇帝了。這一點皇后不必擔心。”拓跋元衡說道。
“拓跋元衡,你真是做皇帝的料。”辛情說道,搖搖頭:“告退。”
“嗯,回去歇著吧!晚上還要見你的太子,別出了岔子,太子很聰明。”拓跋元衡笑著說道。
出了殿門,辛情深吸一口氣,看見樂喜:“樂喜,隨我來。我有事要問你。”
樂喜一怔,忙躬身答道:“是,娘娘。”
到了一處亭子,遣退了所有人,辛情開口了:“樂喜,你是皇上的心腹,這宮裡大大小小的事你都知道,所以我才問你,你最好別跟我隱瞞。”
“是,皇后娘娘。”樂喜說道。
“第一,當今的皇后姓甚名誰?第二,原來的皇后現在如何了?”辛情問道。
樂喜一皺眉,說道:“老奴不敢直稱皇后娘娘的名諱。”
“樂喜,你知道我問什麼,別跟我裝不懂。”辛情說道。
樂喜想了片刻說道:“回皇后娘娘話,當今皇后是獨孤氏,當年聖上覺察逆賊有謀反之意,時為貴妃的——獨孤氏不惜以身犯險,以詐死之計逼逆賊提前謀反,使得聖上掌握先機剿滅叛逆。但是貴妃身受重傷,聖上便一直令其在溫泉宮修養,貴妃於第二年春誕下了良辰公主、圓月公主。貴妃的六皇子由先皇后撫養,但是六皇子四歲時由於皇后的疏忽差點夭折,先皇后覺得愧對聖上託付,多年來又無所出,因此自請黜後位,請立六皇子生母獨孤氏為後。皇上雖無改立皇后的心思,但是群臣紛紛上奏請皇上改冊獨孤氏為後。皇上這才——”
“樂喜,這官面上的話我不想聽,我問你,皇后是被皇上逼著自請廢黜的是不是?她現在——還活著嗎?”辛情問道。
“活著,本來皇上要改封她為右昭儀,不過先皇后自請出家修行,皇上親賜了沖和法師的名號,令建了皇覺寺給沖和法師修行。”樂喜說道。
辛情長長地嘆了口氣,桃花瞞了她許多事。
“獨孤氏未死的聖旨是什麼時候下的?”辛情問道。
“是沖和法師自請廢黜之時。”樂喜說道。
自請廢黜,那就是六皇子四歲,她女兒兩歲的時候,也就是說她當了一年多“皇后”了。好像那個是時候是左昭儀出宮的日子。
“昭儀是那個時候出宮的吧?”辛情問道。
“回皇后娘娘,正是。當年錢世婦受南帝指使助逆臣叛亂,為了擾亂皇上的心緒,錢世婦故意陷害娘娘謀害皇子,不成想真得撞掉了昭儀的龍胎,昭儀自沒了這個孩子便茶飯不思,對七皇子更是格外小心,皇上將七皇子出繼給慶王,昭儀不忍母子分離,自請隨慶王前往封地。皇上不忍她掛心便恩准了。”樂喜回道。
看樂喜一眼,辛情笑了:“樂喜,這些事兒都是皇上吩咐過了可以讓我知道的吧?”
“娘娘——老奴只是奉旨辦事。”樂喜說道。
“那麼,那些不想讓我知道的事——這宮裡是不是沒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