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真不著痕跡地把手背到身後。
他愣了一下,終究收回了手。
“下面,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司儀高亢地宣佈。
閃著刺眼光芒的鑽戒和清冷的白金戒指被擺放在紅如鮮血的錦盒裡,由一對伴郎伴娘分別端到兩人眼前。
君冷澈接過鑽戒,飛快地給童真真套上,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
她從盒中取出了那隻白金戒,觸之生涼。
據說,戒指的原形是枷鎖,而左手的無名指相傳與心臟相連,戴婚戒是想將相愛的人的心鎖起來吧。
可惜她和他不是相愛的人,能鎖得住嗎?她自嘲的一笑,將戒指套上他的手指,準備推到指根。
“冷澈,你要結婚了嗎?”遙遙地,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廳內像被扔下一顆炸彈,先是靜默,然後是隆隆的議論聲,像是到了喧鬧的菜市場。賓客們都去搜尋聲音的來源。
一個栗色短髮,小麥膚色,長臉兒,身材瘦長的女子出現在宴會廳的入口處。
女子一步步地走近,五官清晰起來,眼睛黑亮有神,長相和氣質都說明這是一個有主見,執著的人。
此時,女子的表情是錯過的痛惜和不甘。
參加婚禮,是件無聊的事,但是,如果婚禮上有點出人意外的變故,就會讓平凡的人情應酬,變得有趣多了,可以成為吸引人的談資。
八卦指數在很多人的心裡蹭蹭往上冒。
童真真壓下心中莫名的悲傷,看向女子,眉頭皺了起來。
耳邊清晰地傳來了坐在前排的君家人的議論聲。
“秦之雪!”
“她怎麼來了?”
“不是死了嗎?”
“不會是出鬼了吧?”
“胡說,大白天哪有鬼。她是失蹤了,可能沒死。”
“哦,那這婚禮……”
“呵呵”
……
太離奇了,君冷澈“死去的”前妻,竟然安然無事地出現了。
震驚之餘的童真真扭頭去看君冷澈。
只看他的第一反應是瞳孔急縮,露出森冷的眼神,嘴抿成一條直線,雙手也握成拳,身體繃直了。
儘管這些表現,轉眼即逝,但是都沒逃過她的眼睛。
為什麼他並不吃驚呢?為什麼他在恨她呢?童真真不能理解自己的所見。
難道,又是一個秘密?
不過,君冷澈很快就表現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了,“之雪,你……你還活著?”
說完,他大步激動地跨向走進來的秦之雪。
童真真一個人站在臺上,冷冷地看著君冷澈的背影,心底一片冰涼。他可真是演技派的,明明痛恨著,卻裝出了關切而驚喜的樣子。
那他對自己,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不禁評估起他的感情。
接著,她又去看到坐在前排的君家人的表現。他們也知道秦之雪沒有死嗎?
不過,她看到君家人起先都是驚恐的表情,然後是難以相信,最後,就各自不同了。但是,看起來都覺得意外。
原本嚴肅得像門神一樣板著臉的君司令和君老太太都站了起來,手撐在桌子上,前傾身子,滿臉的喜悅,尤其是君老太太的眼眶裡竟然閃著光芒。那是淚光嗎?
君師長和他的夫人也是一臉的驚喜。
至於姑姑,則是冷冷地旁觀著,但皺起的眉頭,則洩露出她對此事的意外。
只有一個人的眼光是投注在童真真身上的,那就是秦向陽。
童真真接觸到秦向陽擔心的眼神。他努動了嘴,似乎在問,“你沒事吧?”
童真真輕輕地搖了搖頭,心裡卻有些感慨。不過,緊接著,她就收到文心凌厲的眼風。為了不給秦向陽惹麻煩,她移開了眼神。
然後,就看君家的人接二連三地向秦之雪走去。
文心也拉著秦向陽走了過去。不僅如此,她還回過頭還看了一眼童真真,眼神裡充滿了看好戲的惡意。
至於君家大房和三房來的親戚們,雖然仍坐在那,但是交頭接耳著,還有人不時地瞄幾眼童真真。從他們的表情上,透露出看好戲的神情,唯恐天下不亂。
其它的賓客也有認識秦之雪的,很多是第二次參加君冷澈的婚禮。
於是,那些熟客就跟身邊茫然的客人普及起來了。
宴會廳無比的熱鬧,人人都覺得這是場又“精彩”又“難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