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目、拿出真憑實據,這姓吳的死也不會承認他們在背地裡幹了什麼。
如今倒好,只要把臉一黑脾氣一抖,對方就嚇得什麼都招了。
敢不招?行啊,那哥就把你兒子弄進門來,給他灌上一碗延嗣水,讓他一輩子給哥打洗腳水,讓你們老吳家絕子絕孫唄,多大事嘛,呵呵……
這些話當然全不用說出來,吳掌櫃心裡哪裡有不明白的,被齊慕安放走之後的第一件事,連自己家都沒敢回,直接把另外幾個掌櫃給召到了一處開起緊急會議來。
那些人也是素知齊慕安的“美名”的,一聽他起疑了紛紛亂了手腳,有膽子小的當即表示要帶著老婆兒子逃跑,也有的膽子大的,提出要去府裡討太太的示下。
說到底,那些錢全都孝敬了太太了,難道誰願意拿自己的積蓄出來賠給齊慕安不成?就算他們肯,那也不夠。
吳掌櫃剛才在齊慕安面前一副嚇破了膽的熊樣,可到了這群人堆裡又成了個頭兒了,聽大夥你一言我一語的,漸漸又壯了膽子,於是決定賭一把,先偷偷摸摸找阮夫人房裡的柳媽媽問問再說。
誰知這才到魏國公府的後門上等著呢,門房的小廝進去叫人了,跟來的卻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丫鬟,而並非柳媽媽本人。
他心裡正尋思著莫非太太把差事交給別人了,那丫鬟卻笑嘻嘻地把他拉到了一邊湊到他耳邊悄聲道:“吳掌櫃可夠心急的,怎麼竟親自上門來了?我們大爺說了,貴公子很好,他心裡很喜歡,三天後就派轎子上門去接,您老人家快莫著急,還是回家等著吧!”
原來這來的根本就不是阮夫人那邊的人,而是齊慕安身邊的焚香。
吳掌櫃一聽見她說的話頓時便瞪大了眼睛像見了鬼似的瞪著她,等到回過神來時哪裡還敢久留,跌跌撞撞就往家裡跑,一路上險些被好幾輛馬車給撞上。
到了家也不跟他女人多廢話,自己動手搬開床頭的櫃子,從牆根下的暗格裡捧出了兩隻樟木箱子。
那可是他做了十年大掌櫃積攢下來的全部傢俬!
他女人一見他一副氣色不成氣色的樣子心裡也慌了,又見他把家底全都拿了出來,忙衝上去攔他。
“老爺,有話好好說,這是要怎麼呢!權哥兒開春就要下場考試,需要銀子上下打點的地方可多,明年還想給他說個稱心的媳婦兒,你這會兒把咱們的命根子拿出來,還不如直接拿根繩子來勒死我!”
吳掌櫃懊喪地一把推開她,“你以為我心裡樂意?!還不就是為了權哥兒!”
跟著便把今天在齊慕安那兒和到了齊家後門上的遭遇簡單給他女人說了,他女人到底不識字沒見過世面,竟流淚道:“齊大爺是什麼人,他要真看上了權哥兒,難道這點錢就能打消他的念頭?”
吳掌櫃氣得直跺腳,“糊塗東西,你只管捨不得這點身外之物吧!大爺哪裡是看上了咱們兒子,他要的就是本來就屬於他的銀子!如今要是咱們知道好歹想方設法多給他弄點兒回去,才能保住咱兒子的前程,你懂不懂!”
說完也不管還在嚶嚶啼哭的老婆,自己找來了兩塊布把箱子裹了背上,又趕著鋪子還沒打烊趕回鋪子裡,把今年替阮夫人撈出來的一大筆進益也一同裝上當天就給齊慕安送了過去。
齊慕安似乎猜著今天就會有收穫似的,早就胸有成竹地坐在外書房裡等著了。
吳掌櫃恭恭敬敬地把錢送上,忍著嘔血的心情看了自己的全部家當最後一眼後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爺,小的自知這幾年豬油蒙了心,做了對不起主子的混賬勾當,小的願拿出身家性命來補償主子,求大爺饒了犬兒,從今往後小的的命就是大爺的,大爺叫我三更死,我絕不敢到五更。”
齊慕安裝模作樣地把幾隻箱子一一開啟大概翻了翻,乖乖,這阮夫人的胃口可真不小。
看著吳掌櫃還算識相,而自己一時也沒地方再找個妥當人去,便點頭道:“你既知錯了,往後這一攤子事兒還是交給你,不過從今往後你把心給爺放明白了,好好琢磨琢磨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
“是是是,小的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吳掌櫃帶著一頭冷汗哆哆嗦嗦地退出了齊慕安的書房,卻迎頭撞見下午說要居家出逃的黃掌櫃,同樣灰敗倉皇的神氣,身後也跟著兩個小廝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
黃掌櫃見了他立時便苦笑起來,“細軟都收拾好了才發現兒子下了學不曾回家,跑去問先生,先生說大爺說孩子很好,給接到府裡來玩兒兩天。”
吳掌櫃瞭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