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扶不上牆。
想這魏國公府雖然早不及他父輩在時那般輝煌繁華,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好歹也有老大一盤家業,總得有個人把它好好地、像樣的傳下去才行。
主意既定,他便派人把齊慕安叫到跟前來一頓教訓,並囑咐他往通州走一趟,不說盤賬不盤賬的話,總之府裡有人下去走動走動也是好事。
齊慕文一聽說此事忙急吼吼地主動要求也要同去。
不過他倒不是怕齊慕安能拆穿他的什麼小秘密,畢竟他深知齊慕安自幼不愛讀書,尤其演算上不能,只需給他一本做得光鮮齊整、密密麻麻的賬本,包管他從雞叫看到鬼叫都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到時候再叫許老三給他安排點兒吃酒賭牌抱美人的把戲,天天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走時再給他塞點兒銀子禮物,上一回他不是抱怨許老三從不給他上貢嗎?這一回就吃點虧給他包一份!
到時候就讓他兩手空空吃得油光滿面的回來,而自己卻勤勤懇懇辛苦了幾天,到時候隨便找出幾個漏洞帶回來告訴他們的爹,許老三最多被罵個粗糙沒管好主子的產業,他損失的那點自己給他貼上就是,不會影響什麼,而自己卻在老爺子面前賺了會辦事有頭腦的好印象,更把老大給壓了下去。
當然,必要的時候就是犧牲許老三,也不能錯過這個給自己表功的機會。
最好再找個時機給老大臉上抹點黑,讓老爺子知道自己是怎樣在帶著一個就會吃喝玩樂還拖後腿的哥哥的窘迫情況下還能出色完成任務的。
如今習爵已經是不能指望的了,不如好生表現把老爺子的心更加往自己這裡拉偏了,將來把好的有油水的,多分些給他也是好的。
齊慕安聽說他要同去並沒說什麼,倒是簡雲琛不放心,立即命人把自己的包袱也一道收拾了。
如今他已經懷了有五個多月的身孕,人又高瘦,愈發顯得肚腹高隆不堪負擔,齊慕安哪裡肯答應,忙給紅芍使眼色叫她先不忙收拾,一面軟言勸他。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可老二就算再刁鑽再看不得我,總不至於想害我的性命吧?到時候我跟他一車坐著,一張桌子吃著,一間屋子住著,就算他有那點兒賊心賊膽,也要能找著機會下手啊?”
簡雲琛心說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吧,當初咱們被困在西山,是誰有意沒告訴家裡,而給阮氏拖拉了時間去把那老橋做了手腳?
當初他們母子形勢比人強的時候都能做得出來,如今阮氏倒了,齊慕文幾乎失了習爵的資格,焉知他不會狗急跳牆?
因此只管板著臉,“我要去。”
齊慕安被他弄得沒了脾氣,“這一來一去路上就得好幾天,馬車顛簸你能吃得消麼?”
簡雲琛無辜地睜大了一雙妖孽的美目,“怎麼,懷上孩子會怕顛的麼?那隻要你晚上老實點兒不就行了?”
小樣,獸性大發起來床都快給你震塌三四回了,這會兒有臉來跟小爺說馬車顛簸?
齊慕安被他堵得老臉一紅,幾乎都能聽見場外觀眾笑場的聲音了!
看來他老婆的毒舌功夫是天天看漲了啊!
簡雲琛看他還不答應,決定使出殺手鐧來,撫著圓滾滾的肚皮幽幽道:“前兒劉定邦路過咱們家進來坐了坐,說最近在家閒得骨頭都要發黴了,你說我可不也是如此?等你走了愈發連個下棋的人都沒了,不如我找他天天過來陪我下下棋說說話吧!”
劉定邦?那個膽敢摸他老婆大腿被他潑了一鍋熱湯的小色狼?
哼,他敢!
齊慕安蠻橫地一把拖過他老婆的手,“是不是我帶你去了以後都不理那姓劉的?”
簡雲琛心裡暗爽,臉上依舊一本正經,並鄭重點頭道:“那是自然,你聽我的,我便聽你的。”
於是京城惡少齊大爺在跟他老婆的對戰中又一次敗下陣來,隔著一層薄薄的珠簾的內堂裡,焚香和綠萼有默契地無聲擊掌並得意的向紅芍攤開了掌心,紅芍扁著嘴從懷裡掏出了半吊錢給她倆分了,心裡默默埋怨大爺真是無用,每次都輸,她這都輸了好幾把了,下回可不能再買他贏了!
話說齊慕安在再三確認了馬車的舒適度和車伕的靠譜性之後便同著簡雲琛和齊慕文一道上路了,丫鬟們是不大好跟出門的,於是他只帶了六福和兩個保鏢,而令他頗感意外的是齊慕文竟帶了當初在他外書房幹活兒的九斤。
齊慕文似乎看出了他的錯愕,忙笑嘻嘻道:“大哥如今不在家住著,我看這小子怪機靈的,白看看屋子是可惜了,便跟母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