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進的叔叔丁紹。因此丁進入史家的原委,只有史用威自己明白,劉大為是並不知道的。不過史用威聽了褚雲峰的說話,雖然是不禁心中一動,但因他和盧香亭有數十年的交情,根本就不會想到他這位拜弟是金虜的奸細,更不會懷疑他把丁進介紹進來是對自己有甚陰謀。而褚雲峰乃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人,他當然是不會把這件事情對褚雲峰說出來了。
且說盧香亭在得到劉大為說明了他的身份之後,得意洋洋地便即冷笑說道:“你要打聽我是什麼人,現在你已經知道了,該輪到我問你啦?請問你為什麼要到處找人查問我的根底?”
褚雲峰思疑不定,心想:“難道是我認錯了人?”但他看了又看,這位“盧三爺”的確是他曾經在陽天雷密室中見過的那個人,決不會錯!
褚雲峰把心一橫,暗自思忖:“事已如斯,也只有和盤托出了。”當下也就跟著冷笑說道:“盧三爺,咱們是曾經見過面的,你不記得了麼?”
盧香亭勝算在操,不慌不忙地淡淡說道:“我見過的人不知多少,確實是記不得了。請問你是在哪裡見過我的?”
褚雲峰朗聲說道:“金國國師陽天雷的密室之中!”
此言一出,滿堂賓客皆是大吃一驚,片刻之後,罵聲四起,但罵的卻不是盧香亭而是褚雲峰。因為沒人相信他的說話。“胡說八道,胡說八道!盧三爺焉能與陽天雷有甚交往?”“這小子含血噴人,一定不是好東西!”
褚雲峰不理那些人的喝罵,提高了聲音繼續說道:“不但如此,我還曾聽得他們密室商議,要派一個奸細來史家臥底!這個奸細是史老英雄去年所收的六個弟子之中的一個!”他用上了“傳音入密”的內功,在賓客們的紛紛喝罵聲中,仍是每一個字都聽得十分清楚。
但他話猶未了,只聽得一片鏗鏗鏘鏘的刀劍出鞘之聲,史用威的十八個弟子,除了劉大為一人之外,都拿出了兵器,將褚、谷二人圍在當中了。
史用威喝道:“且慢,待我問個清楚!”隨即指著褚雲峰冷冷說:“你說在陽天雷的密室之中見過他們,那你又是什麼人?”
褚雲峰尚未回答,盧香亭卻已在說道:“這還用問,他能夠在陽天雷的密室之中進出,當然是金虜的鷹爪無疑,哼,憑他剛才顯露的那手功未,我就可以知道他的來歷!……”
史用威霍然一省,插口問道:“他用的可是天雷功?”
盧香亭道:“一點不錯。聽說陽天雷手下有個師侄,名叫諸雲峰,想必就是他了。”
史用威道:“大為,你認識他,他是不是叫褚雲峰?”
劉大為道:“不錯,但,不過……”史用威道:“不過什麼?”
褚雲峰亢聲說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錯,我就是褚雲峰,但我是義軍的朋友,並非金虜的鷹犬!金虜的鷹犬正是這位‘盧三爺’!”
丁進混在人叢之中喝道:“不能讓這小子含血噴人,誣衊咱們師父八拜之交的盧三叔!大夥兒把他宰了!”
劉大為連忙叫道:“且慢,且慢!”
史用威道:“好,大為你說,這姓褚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幸虧劉大為在義軍的身份是一眾同門都知道的,而他又是盧香亭所薦的人,史用威和一眾弟子方才對他沒有懷疑,肯聽他的說話。
劉大為訥訥說道:“這位褚兄是說得不褚,他的確是表面替陽天雷做事,暗中卻幫助義軍的好朋友。但他說盧三爺和陽天雷勾結,這卻恐怕、恐怕是他看錯人了!”
丁進冷笑道:“他誣衊盧三爺的話當然是假的!否則你劉大為豈非也是奸細了?”
盧香亭冷冷說道:“大為說的倒也沒錯,這個褚雲峰的確是曾經和義軍有過來往的,不過,他卻並不是義軍的朋友。大為,你們都上了他的當了!”
劉大為大驚道:“那麼他是什麼人?”要知他雖然對褚雲峰的底細知道得十分清楚,但他對盧香亭也是不敢有所懷疑,因此在他聽了他的說話之後,就不由得大為惶惑!
史用威卻是大喜道:“對啦,三哥,你的訊息一向靈通,想必是已經查清楚了他的來歷?”
盧香亭緩緩說道:“不錯,去年我在大都,已經摸清楚了他的底細。他用的是苦肉計,假裝背叛陽天雷令得義軍相信他的,其實他始終都是金虜的鷹犬!”
盧香亭的確不愧是個老奸巨猾之輩,反咬一口把褚雲峰說成了一個兩面三刀之人,這樣一來,就是劉大為要替褚雲峰辯護,別人也不會相信,只當劉大為是受了瞞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