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歡見他倒是個識時務的,不由微微挑眉,擺手命趙承、汪世二人退回,冷冷問道,“我問你,阿三是奉何人之命動手?”
秦裕龍聞她竟然知道是阿三動手,越發吃驚,結結巴巴道,“當時……當時阿三……阿三是投到大哥門下,只是……只是大哥……大哥心裡歡喜公孫氏,斷斷不會命他動手!”
“既不是秦天宇,那又會是誰?”阮雲歡緊緊盯著他,掌心中皆是冷汗。只盼,他的嘴裡,吐出的是另一個名字!只盼,自己前次,只是受秦義之愚!只盼,陳賢妃與自己的生母之死無干!
秦裕龍臉上現出些迷惑,說道,“他之前是追隨大哥,公孫氏出事之後,三弟秦勝成便去戎邊,他也同去,可是……可是三弟也一樣歡喜了公孫氏,也斷斷不會是他下令。”
“那會是誰?”阮雲歡皺眉,冷聲追問。
秦裕龍搖頭,側首凝思,說道,“父侯惱恨公孫氏迷住他兩個兒子,立意將她除去,可是大哥和三弟並不聽他指使,他所定之計我都知道,並沒有說命阿三動手。”
是了!是了!建安侯秦義是何等樣人,豈會為了自己一個女兒的私情,就暗害靖安侯嫡女,一朝相國夫人?一旦勢敗,豈不是令建安侯府樹敵?原來,最重要的,是他的兩個兒子迷戀上自己的母親,他才立意要將她除去。
母親何辜?
阮雲歡眸光微黯,心中一陣痠痛,咬牙問道,“那,旁人呢?”
“旁人?”秦裕龍搖頭,說道,“我母親雖然與小妹商議,下毒之外,再……再另派人手,可是……可是阿三不會聽命於她,我……我當真不知道……”
☆、第492章 我孃親究竟是被誰所害
“不!知!道?”阮雲歡一字字重複。
秦裕龍嚇的一顫,忙道,“我……我說的是實情,阮雲歡,我當真不知道,你縱殺了我,我……我也只能撒慌騙你……”
一雙水眸向他定定而視,但見他神色驚慌,不似作偽,阮雲歡輕輕點頭。看起來,這個秦裕龍在秦家果然無甚地位,所知道的,也只如此!
微微闔眸,低聲命道,“帶李氏!”
院門開啟,辛清一手拎著綁的結結實實的李氏大步而入,使力向院子裡一摜,說道,“小姐,李氏帶到!”
李氏立足不定,踉蹌奔前幾步,噗的摔倒,抬頭間,乍見秦裕龍,忍不住大喊,“龍兒!”掙扎著便要爬起。
辛清趕前幾步,將她拎起,在膝彎重重一踢,喝道,“跪下!”將她強壓於地。
李氏身子強掙,回頭望向秦裕龍,叫道,“龍兒,你怎麼在這裡,這……這是什麼地方?”
阮雲歡冷冷喚道,“李氏!”清冷的聲音,彷彿帶著無窮的寒意。
李氏心頭打一個突,這才看到阮雲歡端坐廊下,不禁身子一顫,失聲道,“阮雲歡,怎麼是你?”回頭望一眼秦裕龍,似乎明白什麼,尖聲叫道,“阮雲歡,你身為齊王妃,膽敢私設公堂!”
阮雲歡微微挑唇,說道,“我有何不敢?”
李氏狠狠瞪著她,咬牙道,“芬芳與你縱有些私怨,如今她母女也被你害成了那般模樣,你……你還要怎樣?”
只是秦氏和阮雲樂的恩怨嗎?
阮雲歡淺笑,淡淡道,“秦氏的賬,我自然會找她去討,今日尋你,是要問你,我孃親究竟是被誰所害?”雖說秦義直指陳賢妃,事後淳于信想盡一切辦法查詢,都無法尋出不是陳賢妃的實據,可是她心裡,終究是不甘。不甘自己與淳于信之間,夾雜進自己母親的血仇!
“什麼?”李氏失聲低呼,跟著恢復平靜,說道,“公孫氏墮馬而死,眾所周知,哪裡有人害她?”
“娘!”身後秦裕龍急喊,求道,“她知道了!娘,她知道我們設計,知道是阿三動手,大哥和三弟都是栽在她的手裡!”
李氏臉色大變,顫聲道,“你……你是說……是說……”想到秦天宇的死狀之慘,想到秦勝成那非人非獸的模樣,整個人頓時簌簌顫抖,牙關打顫,咬牙道,“毒婦!”
又是隻能她傷旁人,旁人不能傷她的人物,這秦家的人,當真是有趣!
阮雲歡闔眸,懶於再與她爭辯,淡淡道,“我只問你,阿三是奉誰之命出手!”
李氏向她怒目而視,突然笑了起來,初時還是輕笑,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到最後竟笑致瘋狂,笑出淚來。
阮雲歡眉目不動,只是向她淡淡而視。
李氏大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