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歡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在外行事方便許多,那些虛禮能免便免了罷!”將他叫進屋去,說道,“我記得那天在莊子的山上看到山那邊有大片的鹽鹼地,一邊與我們的莊子相臨,另一邊卻靠著湄江?”
汪世點頭道,“那片鹽鹼地綿延數十里,卻寸草不生,甚為可惜!”
阮雲歡雙眸灼亮,問道,“只是不知道,那片地如何能買到手?”
汪世愣了一下,說道,“那地應在官府手中,莫說江州知府是四老爺,縱是旁人,我們要買,官府怕是巴不得賣掉,只是不知大小姐要那地何用?”
阮雲歡唇角微挑,眸中卻透出一抹冷硬,說道,“聞大虎說,那幾家貶為奴僕的佃戶不服?那便買了那塊地,命他們去修整罷!”說著,將汪世叫到身前,湊首在他耳畔道,“你去將地買下,然後和項力……”
汪世最初的一怔之後,眸中由震驚變為驚服,俯身跪倒,說道,“小人定不負小姐囑託!”
阮雲歡慢慢點頭,抿起的雙唇,露出一抹冷凝。
天下事,無不是一分為二,是矛是盾,那要看人如何用法!
第二日一早,魯大腳父子二人再來,阮雲歡先讓魯大虎將田莊的情形細述了一遍,方向魯大腳道,“若是我將田莊交到你的手裡,你可有把握管好?”
魯大腳吃了一驚,結結巴巴道,“那……那田莊千頃良田,大小姐交給小人?”
阮雲歡笑道,“自然不是讓你一家人耕種,只是要你全權打理!”
魯大腳搓著手,吃吃的道,“全……全權打理?這……這……”
阮雲歡耐心道,“我知道,夫人留下的四處莊子,以江州這片最為貧瘠,只是眼前我也沒有旁人可用……”
“大小姐!”魯大腳忙雙手亂搖,說道,“小人可不是嫌莊子貧瘠,那莊子大多是良田,又是靠著江,縱是災年,自然也刨得出衣食,只是……只是那般大的莊子,小人只怕管不好,糟蹋了莊子不說,還辜負大小姐的用心!”
阮雲歡一聽,笑了起來,說道,“你本就是莊戶人出身,怕什麼?”
魯大虎初聽阮雲歡要將田莊交給自己家,已是又驚又喜,此時也忍不住說道,“爹,我瞧過那莊子,那麼好的田地,這些年才是被人糟蹋,我們家再不濟,每年要超過他們四成的收成並不為難!”
魯大腳一聽,當即點頭道,“既然大小姐信得過,小人奉命便是!”
阮雲歡點頭,說道,“你攜家人同去,大虎我想留下!”
魯大腳忙道,“大小姐能瞧得上大虎,是他的造化,留了他便是,如今三虎、四虎也大了,也能幫襯家裡,況還有大姐、二姐。若是大小姐瞧著得用,將二虎一併留下便是!”
阮雲歡含笑道,“二虎且隨著你去,待日後諸事穩當了,再說罷!”
魯大腳聞說不留二虎,倒是有些失望,但也只唯唯的應了。
阮雲歡又道,“那莊子裡另還有些事,我已吩咐了汪世,你聽他的吩咐便是。”
魯大腳忙連聲應諾。
阮雲歡又道,“我原想你們在帝京一家子好好過了中秋再說,只是如今莊子裡無人,怕是你們這兩日便得動身。”
魯大腳忙道,“還是莊子的事要緊,過不過節打什麼緊?小人這便回去收拾,這一兩日便可動身!”
當即說定兩日後與汪世一同啟程,父子二人便磕頭退了出去。
魯大腳一家走後,轉眼便是中秋。依宮裡傳出的旨意,阮一鳴一早上朝,巳時初回來帶同家人一道進宮。在承恩殿謝過皇恩,偏殿用午膳,未時便入御花園去侍駕。
上一世,阮雲歡直到大婚那日,才隨著輔天的儀仗進宮面聖,其時是按品的新人妝扮,又有人一路指引,倒不用萬分的擔心。而到婚後,又有專門的教習嬤嬤教過她宮廷規矩,再隨著淳于昌進宮,亦步亦趨,自然不會有大的差錯。
而這一世,這是她第一次進宮,她未覺得如何,反而是白芍等人極為緊張,五更天便將她換起,薰香沐浴,均面梳頭,直將所有的釵環盡數翻了出來,一一試戴。阮雲歡大為好笑,搖頭道,“我不過一介臣女,又無品階,什麼人會來注意我,只要不失禮便好!”
白芍卻搖頭道,“小姐說哪裡話?早就聽說,這皇宮夜宴,之所以連沒有品階的臣女也宣進宮去,便是為了幾位皇子挑選王妃!”說著,掰著手指數了起來,說道,“你想想,除了太子正妃側妃齊全之外,二皇子只有兩個側妃,尚缺正妃,他新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