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歡錦披輕裘,懷抱手爐,暖暖的坐在馬車中。白芍又將一張狐狸毛毯子圍在她的身上,墨蘭見狀,抿唇笑道,“小姐一向怕冷,當真不知道,那兩夜在圍場上怎麼熬的?”
阮雲歡笑起,向白芍望去一眼,說道,“你可問你白芍姐姐,差一點將我包成包子。”
白芍笑道,“不過是多加了件衣裳,好在如今小姐身份尊貴,坐席靠近篝火,身後又有人特意安置了兩盆炭火。”
墨蘭眨眼,說道,“特意?何人如此體帖?”
白芍笑道,“這世上還能有誰?自然是齊王殿下!”
墨蘭抿唇,笑道,“怎麼我瞧是趙承去捧了來?”
白芍掩唇笑起,說道,“怕是你如今去問,齊王殿下也不認呢!”
阮雲歡聽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調侃,想到淳于信人前一本正經,萬事不管的樣子,也是忍不住一笑。
此時但覺馬車一動,已跟在隊伍中馳了起來。墨蘭“呀”的一聲,說道,“奴婢還不曾下車呢!”說著便要鑽出車去。
白芍一把將她抓住,說道,“不曾下車就待著罷,和小姐說說話兒,也好解悶兒!”
墨蘭聞言,坐了回來,心中卻微覺不安,說道,“紅蓮姐姐一個人!”
白芍向阮雲歡一望,說道,“她自個兒,倒也自在些!”想昨日便是紅蓮替淳于昌傳話,心裡便有些著惱。
阮雲歡微勾了勾唇,說道,“待午間打尖兒再過去罷,橫豎那時青萍也要回來,我還有話問她!”
墨蘭點頭,這才坐的安穩。
一路無話,到了打尖時,青萍服侍柳凡用過膳,果然轉了回來,說道,“柳妃娘娘說,晚間進城,御駕直接回宮,到時奴婢跟了去反而不便,便打發奴婢回來!”
阮雲歡點頭,使墨蘭仍去與紅蓮同車,留白芍、青萍隨車服侍。青萍等車子駛開,挑簾見車側只隨著趙承一人,這才悄聲道,“小姐,奴婢在御馬監,聽到一件奇事!”
“什麼奇事?”阮雲歡揚眉。
青萍道,“聞一個老太監道,十二年前,便是夫人墮馬那日,建安侯府的一個車伕被馬兒活生生的踹死!”
“建安侯府?”阮雲歡眉心一跳,問道,“可知姓名?”
青萍搖頭,說道,“只知是個年過三旬的漢子!”
阮雲歡微微一默,冷笑道,“既知道是建安侯府的人,便不難查到!”
白芍見阮雲歡再不多問,在青萍肩上一推,笑道,“你入御營幾日,竟然連御馬監的公公也熟識,當真不得了!”
青萍抿唇,淺笑道,“還不是為了小姐交待的差事!”說著似乎想起什麼,輕嘆一聲,說道,“往日我們只知皇宮如何奢華富麗,如今見了那些低等的太監,才知道皇宮中也有如此不堪的一群人!”
“怎麼?”白芍揚眉。
青萍嘆道,“那些宮女們也倒罷了,不論貴賤,熬到了年歲,總要放出宮去,而那些公公,卻要老死在宮裡。如安得利那般的,有些權勢倒也罷了,像御馬監裡那些人,吃穿用度,受過層層盤剝不說,還處處受人欺凌,當真是不如尋常百姓。日常倒也熬得過,若是得病,又有何人去管?竟然只能等死!”
白芍點頭,說道,“你可是給他們瞧病,他們才肯講這些舊事來聽?”
青萍點頭,向阮雲歡道,“他們聞說奴婢是小姐的人,有幾個年老的便嘆了起來,說夫人去的早,小姐命苦。奴婢趁機問起當年的事,有幾個人當年果然是隨駕的,竟然記得!”
阮雲歡默默點頭,心中動念,說道,“你平日若是得空,便設法送他們些常用的藥材罷,記得說是齊王府的人。”
青萍抿唇,笑道,“全天下都知道阮大小姐做了齊王妃,不必奴婢到處去說。”
阮雲歡笑了出來,搖頭道,“我是說,要讓他們知道,是齊王殿下的體恤!”
青萍知她這一句話,又不知埋下了什麼心思,也不多問,只是輕輕點頭,說道,“奴婢知道!”
阮雲歡點頭,問道,“柳妃娘娘可有話傳來?”今日聖駕回鸞,只在陳賢妃處匆匆一見,並沒有說上話。
青萍點頭,說道,“昨兒晚上,五殿下已向皇上請旨,要立方巧娥為側妃。”
“皇上準了?”阮雲歡揚眉。
“皇上點了頭,卻未下旨,只命禮部去辦!”
阮雲歡輕輕笑起。皇帝不下旨,那就不是指婚,同為側妃,方巧娥這一局,便較方藝瓊低了許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