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確實有點“浪”了。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恢復了一些意識過後才頓覺渾身痠痛。這幾個月來受的傷就像要一起復發一般,胳膊、胸口、臟器,無處不痛。
酒的後勁來了。
蕭雲只覺身體裡每一個痛處,都燃起了一股灼灼的熱意。炙熱之意和疼痛之感雙重作用,讓醉意朦朧的蕭雲疼得不斷低聲呻。吟。
儘管身上奇痛,但他卻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他的父親。嚴格來說,是想起了他父親的酒。以往煉體時,或多或少每天都會有一些瘀傷。而這些瘀傷,隔夜過後總是會神奇地消失不見。
現在想來,必定是爸爸葫蘆中酒的功效。想起每次受傷後聞到那酒香的舒坦,蕭雲就更加確定了其父的酒不僅可以消愁,更可以療傷!
“難道爸爸受傷了?”不知怎的,他就胡思亂想起來。
朦朦朧朧中,他又想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咚一聲,他也倒在了地上,而他的意識卻遁離識海,越飄越遠。
一縷魂力飄出了酒窖,繞過假山,兩列巡衛軍交叉走過,莊嚴肅穆。
等到巡衛軍走遠後,魂力繼續往將軍府外飄去。
愈來愈遠,遠得蕭雲都快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了。
突然,這縷魂力在一個極其封閉的房間裡停了下來。
“你主人怎麼還不露面?”說話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
“長安最近耳目多,主人不便現身。”答話的是角落裡的一道纖瘦的人影,聽聲音是一個女子。
啪一聲響,一個留著絡腮鬍的男人用力拍了拍桌子,怒聲說道:“笑話,這麼件芝麻大的小事兒還搞得這麼謹慎。照我說,直接端掉就行了。我就不行,我們這的人還懼怕區區五虎!”
絡腮鬍男說得鏗鏘有力,頓時就博得了周圍數人的附和聲。
“主人需要萬無一失。”角落女子答道。
魂力飄蕩在房間上空,將這些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誰!?”就在魂力打算感知一下房間中眾人的實力,突然一聲斷喝響起。另外一股博大的魂力衝擊了過來,那縷魂力後繼無力,被逼得落荒而逃。而房間裡因此帶起的慌亂,那縷魂力卻無法感知到了。
險些被衝散,這縷魂力飄飄蕩蕩,隨風來到了內城的某個庭院。
庭院裡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正在擦拭著一柄細長的柳葉刀,女的在一旁若無其事地剝著葡萄皮。
“你在幹嘛?”寧靜百靈鳥般的聲音響起。
“磨刀。”白楓答。
“磨刀幹嘛?”
“磨刀不誤砍柴工。”白楓又答。
“你要幹嘛?”寧靜不厭其煩地問著,可她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對方的答案,自顧自剝下葡萄皮,露出晶瑩的葡萄肉。
“殺人。”
“殺誰?”
“見誰殺誰。”白楓立著手中細若柳葉的長刀,看著刀刃上映著的屬於他自己的邪魅笑臉。
唰,白楓長刀揮砍,捲起一小圈罡風。而那縷魂力正好被罡風捲中,頃刻間被撕得粉碎。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月華七重天
蕭雲醒來,已經是這一天的傍晚時分了。
意識剛剛恢復,他就聞到了馥郁的香氣。香氣浮蕩在空中,裹挾著一絲絲撩人醉意,讓他不禁又有些心馳神往。
啊。本想翻個身繼續熟睡的蕭雲,卻因為周身無處不痛的傷勢而輕吟了一聲。而也是因為疼痛,他掙扎著睜開眼皮,揉揉昏沉的大腦,從地上坐了起來。
一絲涼風從窖口吹了上來,把他身上僅存的那點熱意給帶了出去。
“嘶,好冷。”本就已是深秋初冬時節,溫度偏低。再加上飲酒之後倒地就睡,也不禦寒,蕭雲坐起來後直打哆嗦,牙根兒也不住地顫抖,發出上下牙齒相撞的咯咯聲。
環視周圍,他這才知道自己還在酒窖之中。
“大蟲子,起來了。”雖然已經清醒得差不多了,但蕭雲還是叫出了酒後他對雷龍的稱呼。
大蟲子,小云子,哈,還真是絕配。
可喊了兩聲沒有回答,蕭雲又四處看了看,哪裡還有雷龍的影子。抱著手臂搓了搓,他頓時覺得沒那麼冷了:“混蛋,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
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看看酒窖中的滿地狼藉,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們二人昨晚就在這“大幹了一場”。
遍地灑出的酒漿已經滲進了土裡,入眼處盡是翻倒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