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李秀奇在全分場大會上說:“有的人被收了槍還不服氣。像你這樣的人,路線覺悟不高,將來槍口對準誰也不知道……”這讓我精神變得更緊張,壓力更大了。此後。我們隊裡以前經常打鬧嬉戲的氛圍沒有了,老工人和我們互相串門的也很少了。
大概在六月雨季來了之後,我們在山上挖梯田種橡膠,勞動強度很大。有一天中午,我又打擺子了,發燒到41至42度。打擺子這病,一旦打了一次以後,就年年都會打。
那天下午,我躺在床上,汗水把棉被棉褥都溼透了。安弟就上山向隊長請假,要送我去分場醫務所,隊長不批,他就氣呼呼地跑回來。熬到下工後,才由王惠民給我扎針,吃退燒藥。
晚上,我披著大棉襖就去開會。會場在生產隊中間的籃球場上,場邊的房簷下只點著一盞昏暗的電燈,大家稀稀拉拉地分散坐著,隊長像每天一樣地站在燈下訓話。他婆婆媽媽地講了一通,從生產到政治運動的形勢。然後話鋒一轉,不點名地批評說:北京來的知青路線覺悟不高,要改造思想……我越聽越氣,等他講完了,就披著大棉襖站起來,往燈下走去,我說:“我也講兩句。”這時,不論是老退伍兵、老婆娘,還是知青,大家“呼”地一下都欠身拎著小凳子向我圍過來,然後安靜地聽我講。我說:“憑什麼說我路線不高?連我的槍也要收?打擺子也不許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