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說。
“還有兩具是鄙莊的船工,我認得他們的服飾。”胡靖庵沈痛地嘆了口氣。
“你們注意到了麼,所有屍身的頭顱都不見了……”雲寄桑低聲道。
顧中南點了點頭:“是啊,這雌雄香煞未免也太殘忍了,碎屍奪頭,連具全屍都不給死者留下,就算冷閏章白蒲和他們有仇,這船工總是無辜的麼,又何必濫殺呢……”
“說起來,雖然最近雌雄香煞橫行江湖,殺人無算,可是卻從沒有什麼人見到過他們的真面目,唯一的活口也被刺瞎了雙目,只是說聽到了一男一女的聲音……”雲寄桑的眼神開始變得茫然,右手的麼指輕輕地搓著中指,這是他開始深思時的習慣動作,“如此說來,兩個船工以及上次玄幽堡主愛女出嫁時的那些送親高手之所以被殺,未必就是雌雄香煞喜歡濫殺,而是他們根本不想讓別人見到他們的真容……”
“雲少俠高見!其實胡某人也一直在懷疑,為何一下憑空出現這樣兩個可怕的殺星!現在想來,十之八九,是江湖上成名高手改扮的。”胡靖庵點頭附和。
“還有這些紅葉,為什麼兇手殺了人,還要這麼大費周章,將這許多的紅葉堆在這些屍體上?而前幾次行兇時,則沒有如此……”雲寄桑沈吟道,雙眼向上方望著,年輕的臉上充滿了困惑。
“這個,恐怕只有用行為怪誕來解釋了……”陸邊苦笑。
“不然!”雲寄桑搖了搖頭,“我覺得這裡面一定別有文章。胡總管……”
“什麼事,雲少俠?”
“你久居於此,可知這種紅葉附近何處可有生長?”雲寄桑盯著他問道。
胡靖庵雙目一亮:“雲少俠果然機敏!這種紅葉我們這裡叫做醉雲楓,多生在洞庭南岸,這北岸附近則只有普陀渡西二十里處的!禽灣有的生長!”
“!禽灣……”顧中南喃喃自語,“為什麼渡舟會到那裡去呢?難道是兇手殺了所有人後又架船到!禽灣,堆好紅葉後讓船順風離開?”
“即使順風,由!禽灣到這裡也要半個時辰,加上普陀渡到!禽灣的時間,恐怕冷堡主他們是在一個時辰前被殺害的。”陸邊推測道。
“一個時辰……”雲寄桑搓中指的動作放慢了,“從這裡到起霸山莊還要多久?”
“輕舟的話,半個時辰即可,雲少俠,你是說……”胡靖庵變色。
“雌雄香煞既然是針對鐵莊主而來,想必不會殺了這幾個人便會輕易退走吧?”雲寄桑輕嘆。
“轉舵!全速回莊!”胡靖庵的聲音響亮如故,雲寄桑卻隱隱聽出了那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泛黃的白帆被風張得滿滿的,船頭在湖水中分開箭鏃形的紋路,劃出了一條通向起霸山莊的筆直痕跡。
不到一刻鍾,起霸山莊便已遙遙自望了。
這是城陵磯港附近的一座湖中小島,正位於洞庭與長江的交界處,島的南側水勢平緩,鷗鷺翔飛,北側的江水入湖處卻水流湍急,暗潮洶湧。雲寄桑他們的船自島的西側行來,正見到這一正一奇的壯麗景觀。
“好!貴莊北望洞庭,南臨大江,虎踞鷹揚,氣度風發,果然不愧了這起霸之名……”雲寄桑由衷地讚歎道。
這讚譽換了平時胡靖庵也許會欣然而受,此刻卻只勉強一笑,顯然仍在為雌雄香煞的到來而憂心忡忡。
雲寄桑舉目望向這名滿三湘的武林重地,只見整個島方圓不過十里左右,地勢南低北高,最北端便是一座陡峭的懸崖,長江與洞庭之水便交匯在這崖下,崖下暗石嶙峋,水波激盪處,聲震如雷。島的南側則鬱鬱蔥蔥的生滿了樹木,隱隱地,林子的縫隙中露出了幾角紅磚碧瓦,顯然,那裡正是山莊的大宅所在。但真正吸引了雲寄桑目光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那些生在長岸邊的血海一樣的楓林。那種觸目驚心的紅色讓他的眼前又閃過剛才水中那朵巨大的茶花……
“啊!有船遇險了!”方慧汀突然嚷道。
眾人都抬頭望去,果然,島北懸崖下有一個小小的黑點,正在崖下的巨浪間起伏。此時北風大作,大浪不斷將遇難的小船向崖下的亂礁推去。
“哎呀,那個駕船的姑娘力氣不夠,舵有些把不住了!”方慧汀望著黑點又道。
雲寄桑忍不住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力已稱得出眾,可距離如此之遠,雖然運足了功力,也看不清那浪尖小小的黑點,而方慧汀竟然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姑娘,可見她的目力有多強,果然不愧這“眸燕”的稱號。
“胡總管,我們的船能駛過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