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周這一番說起來雖然輕鬆,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說起,趙瑟以前也從來沒覺得怎樣。然而這一次,聽到趙瑟的耳中,卻是五味雜陳,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此時此刻,趙瑟反省自己之於陸子周,似乎帶來的一切都是苦痛與這不喜歡了。
她的確是需要陸子周的,只是陸子周從來都沒有需要過她。
我能給予子周的一切,究竟哪一樣是上都其他的貴戚女子所不能給他的呢?
懷著這樣近乎於恐懼的巨大懷疑,趙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於是,她幾乎是以一種飛蛾撲火班的自暴自棄進行著下面的對話。
()
“那麼子周,你喜歡什麼呢?願得十萬眾之眾,橫行萬里江山這樣的事情嗎?“
陸子周就是閉著眼睛養神,也被趙瑟搞得笑出聲。他睜開眼睛,揉了揉趙瑟的頭髮說:“你說的這些事情啊,瑟兒,是每一個男人都會喜歡的事啊!”
趙瑟順勢抱住陸子周的腰。趴在陸子周的身上,趙瑟捨不得放手。她沉溺於與陸子周如此靠近的感受,她真的捨不得放開他。她不厭其煩地追問著:“那麼,子周你呢?你喜歡什麼?”
“我嘛……”陸子周的笑容漸漸朦朧了。他出了一會兒神,突然坐正了身體,將趙瑟拎起來,帶著幾分玩笑的口吻說:“我喜歡什麼可要問你哪,瑟兒!”
趙瑟呆住了。現在,她當然不會盲目樂觀到將陸子周這句話的含義理解成為類似於“你所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之類熱戀中的情侶所說的甜言蜜語。陸子周從來沒說過甜言蜜語。趙瑟的印象裡從來沒有,而且不是是她,趙瑟也想象不出陸子週會向其他的女人——元元,或者是曾經的歐陽憐光說什麼情話。
子周的意思,趙瑟以為,更多是說如果有一天她可以如她家族所願的那樣站在逐鹿天下的戰場上並最終屹立於巔峰,那麼他也就自然可以做他喜歡做的事情了。
路子周喜歡的事情,不需一次次的追問,趙瑟心底實際也是清楚的。他所喜歡的,就是以山河縱橫為棋盤,以英雄豪傑為棋子,平息攪亂天下的紛爭以鑄九鼎。之後,他的追求,他的理念就可以得到徹底的貫徹了。
這樣的愛好,毫無疑問,除了陸子周本身的才華之外,強大的盟友和廣闊的空間都是必須的。鷹要飛得高,沒有強勁翅膀和飛揚的大風是不行的。趙瑟悲哀的發現,自己成不了陸子周的翅膀了,因為她正是折斷陸子周翅膀的人。她的家族的習慣是:折斷鷹的翅膀,然後,他才更好的庇護她。
“如果子周可以選的話,大約一定不會選我的吧?”趙瑟在心裡這樣琢磨著。
是的,趙瑟得承認,她自己,她的家族也是覬覦天下的一員。因為她延綿數百年的強大家族,陸子周選擇了她的確可以站在更高的起點上。然而,僅僅是更高的起點而已。
彷彿對於爭奪天下而言,越是從一無所有開始越好吧。出名要趁早,爭奪天下亦是如此。也許趙瑟也終究要站到這個戰場來,甚至可能成為最後剩下來的人。但那要到什麼時候呢?三年五載,十年八年,抑或是永遠都等不到?士家貴族永遠有著比草莽匹夫多了數倍的牽扯和羈絆。這就是為什麼揭竿而起的暴徒在五六年間可以席捲天下,而士家貴族醞釀了好幾百年往往到最後還是選擇了合流,四平八穩地做著新王朝計程車家貴族。
趙瑟很清楚,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極大。那麼,她就要親眼看著陸子周漸漸老去了。親眼看著漫長的時間漸漸消磨掉他的風華正茂,親眼看著士族之間延續了數百年也沒什麼新鮮花樣的齷齪交易漸漸腐蝕掉他的壯懷激烈。趙瑟不能忍受這樣的結果,她不要這樣的陸子周。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既然做不了強有力的翅膀,那麼,至少,總還可以做一陣涼風送他扶搖而上……”
“好啦,不要再發呆了。便是要發憤圖強也是日後的事。”陸子周把呆呆出神的趙瑟放到地上,自己也站起來。他說:“快回去吧,天色很晚了,西樓在等著你呢!”說罷往內室走去。
趙瑟猛然醒悟過來,在後面急急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去沐浴!”陸子週轉過身說。
“我和你一起去!”趙瑟撲過去摟住陸子周的脖子。“我還有話和你說呢!”她說。
“瑟兒……”陸子周頗為頭疼的喚了一聲,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大約他現在心裡的感覺就像總被小孩子追問太陽為什麼麼不是方的的大人們一樣吧。他拍了拍趙瑟的背,溫和的說道:“有話可以慢慢再說,這幾天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