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象的出那些普通百姓們開心舞蹈的樣子。
時間好似過了很久,卻又好像只過了短短的一瞬,他靜靜地看著她,開口說道:“睡覺去吧。”
墨綰離點了點頭,很平靜的微微一笑:“你也是。”
房門一點點關上,連帶著將外面的月光也阻擋在外,一道、一線、一……終於,歸於黑暗。
她站在門口,手指按著門扉,外面的人久久的沒有離去,風有些涼,嗚嗚的吹,窗外樹影晃動,猙獰的在窗子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更漏裡的時間一點點的逝去,終於,有沙沙的腳步聲響起,很慢,卻還是漸漸的遠了,越來越遠。
窗外的風突然就大了,連門都擋不住,順著門縫冷冷的吹進來,一絲一絲的冷意襲進屋中,墨綰離將頭抵在門扉上,黑暗中,她緩緩的閉上眼睛。
燕傾辰回來的時候日衛剛剛收到了小非的家書,如今已經貴為將軍的年輕侍衛滿臉含笑,樂呵呵的將信件放在袖裡日衛心情很好的站在門外,見了主子也難掩臉上的喜氣。
“小非來信了?”
“恩,”日衛呵呵一笑,說道:“海兒滿月了。”
多年的並肩作戰燕傾辰和日衛之間名為主僕,實則已和兄弟相差無幾,想起臨走前小非剛剛又為日衛誕下麟兒,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等我回去為你兒子準備一份大禮。”
日衛笑著說道:“多謝王爺。”
“小非可好?““好。”
日衛清脆的答道。
“王爺。”路天涯由外面走進來,日衛外出領兵之後,路天涯就儼然成為了燕傾辰唯一的貼身侍衛。他出身青海,父母都是祖輩上犯了錯被貶出江離的罪人,被燕傾辰收服之後一路跟回了南燕,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是性格堅韌,絕不是一般的平庸之輩,就連日衛也對他另眼相看。
“月衛將軍來信了。”
信件上火漆完好,燕傾辰面不改色的看完,隨後交給日衛,待他看完沉聲說道:“你怎麼看?”
“燕修臨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他定會絞盡腦汁阻撓王爺回國,一旦王爺回國,他這五年來建立的勢力就會鬆動,左丞相已然垂垂老矣,右丞相卻是個另有心思的,他也不能不防著。”燕傾辰淡淡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此人最識時務,心生七竅,奈何也被蒙了心,這個時候還做這樣的打算。”
“我們該怎麼辦?”日衛沉聲詢問道。
“照原計劃行事,吩咐他們多留點心,這個時候右丞相他翻不起什麼lang,與其擔心他,不如多費點神看著北國的動向。”
日衛點了點頭,燕傾辰又問道:“可渡的事進展如何?”
“王爺放心,所有辰離的生意都在緊急運轉,昭明公和梁先生已經暗中招募了大批各行各業的人才,朔北王上對我們所託之事很上心,親自派了孫大人協助,況且今年糧食大豐收,百姓們安居樂業,也不必再依附內陸了。”
燕傾辰點了點頭:“家裡還好吧?”
江離如今主事的人是路顯尚,路顯尚是路天涯的親叔叔,也是燕傾辰在江離的部下,路天涯面無表情的接道:“叔叔昨天來信說家裡一切都好,主子你交代的事情差不多快完成了,現在大家都在等著主子回去。”
“恩。”燕傾辰默默點頭,說道:“告訴大家加快手腳,我們時間不多了,一旦這邊的事一了,我們就回去。”
路天涯點頭,垂首就退了下去。見路天涯走了,日衛才微微皺眉說道:“王爺,屬下不明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月色清幽,將皎潔的光柔柔的灑在他的肩上,男子的面色帶著幾分清冷,雙目狹長,卻再無年少時飛揚,而今沉如古井微波,淡定潤和。
“你是想說,為何不趁著南燕內亂,門閥疲憊,外有強敵的大好時機揭竿而起,控制皇朝,再取燕修臨而代之,對嗎?”
日衛一驚,頓時跪在地上,卻直言不諱的說道:“屬下大膽,但是屬下的確是這樣想的。南燕對我們不仁,燕修臨也對我們不義,王爺五年來受盡屈辱,為何要在此時對他們施予援手?大不了我們就回江離去,反正姑娘現在在這,咱們也不怕他們的威脅,江離地大物博,即便是大陸一統,我們也未必怕了他們。”
日衛說完之後,卻久久沒聽到燕傾辰的聲音,他大著膽子抬起頭來,只見燕傾辰舉頭望天,原本清俊的臉上已然覆上一層疲勞的暗影,雙眉間的縱紋深深蹙起,滿是歲月的滄桑,他緊抿薄唇,望著瘡痍滿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