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日衛,南燕再不好,總是你我少時安身立命的所在,總是我們的故土,如今故國內憂外患,強虜虎視,你我如何忍心在滿目瘡痍的國土上再燃起一方狼煙?”
日衛聞言,頓時愣住了,卻聽燕傾辰繼續說道:“更何況江離的百姓們,還等著我回去。”
燕傾辰說完就離去了,唯獨日衛愣愣站在原地,仔細思索著燕傾辰的那一番話。
第221章 有所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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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衛聞言,頓時愣住了,卻聽燕傾辰繼續說道:“更何況江離的百姓們,還等著我回去。”燕傾辰說完就離去了,唯獨日衛愣愣站在原地,仔細思索著燕傾辰的那一番話。
他不知道心底是何感覺,潛意識裡他知道王爺是對的,可是想起這五年來的遭遇,一股悲憤不平之氣又鬱結於胸無法排遣。難道王爺他,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燕傾辰當然是在乎的。
漆黑的臥房之內,響起了短促的輕笑。如何能不在乎,那幼時如畜生土狗般在皇家求存的日子?如何能不在乎,一次次滿心遠志,卻終被打擊潰敗的沮喪又如何能不在乎,九死一生的逃回之時,迎面而來的口水和恥辱?
不能忘,死也不能忘。
他不願再去想剛剛的感受,日衛吐口而出的那番話又在他的心底掀起了怎樣激烈的巨lang。
男兒到死心如鐵,一生奔波,所求到底為何?難道不是建功立業?不是出人頭地,不是一朝登上萬盛之尊,呼雲喚雨,一呼百應?
那是一種致命的誘惑,無論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永遠也戒不掉的大麻。
當他於那樣的絕地死裡逃生之後,迎面而來的沒有一絲溫情,他被家國拋棄,轉瞬間成為了南燕的公敵。他不是聖人,心中怎會無恨?
或許真如墨綰離在墳前所說一樣,在看到南燕在北國的攻勢下屢戰屢敗的時候,他的心底也會莫名的升出一絲快慰。在南燕內部腐朽,越發出現潰亂之勢的時候,他也曾想過揮軍東進,取南燕而代之,以強硬的武力來一雪前恥,俯視那些曾經狠狠踩在他頭頂的骯髒嘴臉。
可是真要走出那一步的時候,他卻退卻了。
江離平原上那些尚還吃不飽穿不暖的眼睛殷切的望著他,那些在他無路可去慷慨收留了他的人們,還在等著他帶給他們一個不用死人的冬天。
是的,他無法去和日衛說,無法去和那些一直追隨自己的部下們說,他們定會瞪圓了眼睛看著他,然後問他:“王爺,難道你要為了幾個江離的土包子放棄奪取繁華的西蒙?”
是啊,不過是一些祖祖輩輩跛涉在牢囚之地的死囚後代,不過是一些不通聖人教化的土包子,若是在曾經,他也會這樣想。並且嗤之以鼻的不屑冷哼,大丈夫有所取捨,當志存高遠,而不是做婦人之態的悲切踟躕。可是終究有什麼東西還是改變了他,當他生命狼藉的被天下摒棄的時候,有人為他開啟了一扇溫暖的門,儘管門扉破日,房子漏雨,可是他卻是坐在那裡,喝下了生平最溫暖的一口粥。
那個時候,他突然就理解了墨綰離,理解了那個總是一臉堅韌叫他等著瞧的少女。
他感謝上蒼,如果沒有這樣一個機會,他可能永遠都不會了解她,不會明白那種創造和守護的樂超,他驚奇的發現,那種喜憂,竟是毫不弱於征服和摧毀的。
至於南燕,至於恩仇,至於爭霸西蒙……
他緩緩閉上眼睛,自己跟自己說,我分得清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他還需要去爭,去周旋,用自已的能力去維護去拼搶,他還是要同朝野上那些各懷心思的人博弈謀算,還是要在戰場上和政見不同的人兵戎相向。
縱然他志不在奪取南燕,但卻不願坐視它衰敗淪陷在別人之手。
況且,如今的他,也已然無法退卻了,當他帶兵殺出翠微關的時候,當他接任南燕兵部司馬的時候,在他一力阻擋了南燕對朔北之戰的時候,一切就已成定局。
他想起當年窮途末路之下,他在東胡寒地上發下的誓言,眼角微微升起一絲冷冽的鋒芒。
這時,一雙平靜的眼睛突然透過溘黑的霧靄看了過來,那目光那樣溫和,可是卻隱隱透出一佳無法掩飾的悲傷口他靜靜的閉上眼睛,手指摩挲著潔白的杯壁。
他微微笑起來,笑容苦澀,像是冰冷的雪。
一切開始在結束之後,他們總是這樣,不合時宜的相遇,不合時宜的離開,命運推著他們在走一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