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平?小顧?”武老師從記憶深處努力搜尋著,“哦!記得記得!你是小顧?”
“是啊!我是小顧。您記起來了?這個是山丹啊,你看還記得嗎?”顧海平激動地搖晃著武老師的手。
武老師是學院退休返聘回來管理體育器材的老師,當時已經六十多歲,十幾年過去早已是風燭殘年的老人。
“山丹?你那個小女朋友?呵呵,你們後來結婚了?”武老師皺紋滿布的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呵呵,是啊。您不記得那會兒山丹還是個小女孩子呢?如今已是做媽媽的人了。這個是我們的女兒小玉,小玉,來,叫爺爺好。”顧海平拉過小玉的手說:“這個爺爺可是看著爸爸上大學的,是爸爸的老師呢。”
“爺爺好!”小玉乖巧地叫道。
“爸爸的老師?那不是好厲害咯?比爸爸還厲害哦?”小玉天真的話語逗樂了武老師。
“爺爺不厲害,你爸爸厲害。”武老師顫顫巍巍摸摸小玉的頭說:“回屋裡坐吧。”
“嗯,來,進來。看看爸爸當年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這裡是爸爸曾經努力學習的地方,也是爸爸理想萌芽的地方。”顧海平感慨著似乎在告訴小玉,也像在回味過去。
“武老師,您身體還挺好的呢。和原來也沒有太多區別,我們一下子就認出你來了。”山丹扶著武老師的胳膊走進小屋。
小屋還是老樣子,屋子裡瀰漫著老人的氣息,一張單人床還是靠牆擺放,上面蓋著一張泛黃的床單。還是簡單的餐具和生活用品。武老師單身一人,具體身世顧海平不是很瞭解,只是聽說是“文化運動”時,家裡人都不在了,後來父母的罪名得以平反,組織安排他到醫學院當了一名職工,先是在食堂幫忙,老了就到體育組看看器材。
武老師為人厚道,話不多,只是一副默默沉思的樣子。一輩子沒有結婚,自己一個人默默地過著日子。究竟他的經歷和他的心思沒有人瞭解也沒有人懂。
顧海平住在體育器材室時,和武老師接觸多一些,覺得老人家的內心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痛苦或者是悲涼和無奈。他看到他常常一個人迷茫地望著遠方發呆,臉上流露出無盡的悵然和悲傷,但他又是寧靜的,從不多說一句話,只安靜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那時候的顧海平只是覺得老師一定經歷過很多事,也看開了很多事,但憑他的閱歷還不足以瞭解老人家真正的內心。
看到老人家在屋裡一個角落放置了一個簡易的煤氣爐的地方,山丹想起來這裡曾經是顧海平放置電爐子的地方,那隻電爐子為山丹做出過很多頓熱乎乎的飯菜,加上顧海平開的參苓白朮散,讓她一直未愈的胃病慢慢好了起來。
山丹用眼睛一寸寸撫摸著屋裡的每一寸空間,這裡是她愛情的始發站,也是她幸福開始的地方。舊地重遊,心中多了很多不同的情愫。
小玉好奇地四處打量:“這個小房子是爸爸原來的房子?好好小哦!”
“呵呵,這已經是很好的住處了,還是老師照顧爸爸才能住的哦。”顧海平抱起小玉走到窗前,“你看:那是爸爸曾經參加體育比賽的操場,爸爸可是運動健將哦,現在學院好多競賽記錄都是爸爸保持的啵。”
“爸爸,什麼叫競賽記錄啊?你怎麼保持的?”小玉轉著大眼睛問向爸爸。
“呵呵,你爸爸又在炫耀自己輝煌的過去了。競賽記錄就是運動會比賽時候第一名,還是比原來的的最好成績還好的成績。就像跑步第一個跑到終點一樣的。”山丹儘量通俗地解釋給小玉聽。
小玉還是不清楚,這對於一個剛剛上小學的孩子來說還陌生了一點。
“就是你爸爸很厲害的。”武老師笑呵呵地接過話頭說道。
“小顧啊,你們現在去了哪裡?聽說你考了研究生,跑到南方去了?這是回家探親啊?”武老師靠在床邊問。
“嗯,是考了研究生,現在去了永城,在那裡上班,這回是我讀完博士,畢業了,回家來看看。路過醫學院,也想回來看看,碰到您了。”顧海平放下小玉,又一次拉住武老師的手,“您挺好的吧?”
“哦,我挺好的。你博士都畢業了?我說你就是個有出息的嘛,你看看:博士都讀了。”武老師似乎對自己的遠見卓識很得意。
五十九、一籮筐的麻煩
五十九、一籮筐的麻煩
“呵呵,是您老慧眼識人吶!”山丹像逗小玉一樣逗武老師。顧海平聽了山丹的話,居然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