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餓。”
於是兩人便又坐著,玉棠嘆了口氣,“不知這車什麼時候來。”
少鸞沒有答話,因為,他也不知道他是盼這車快車,還是盼這車不來。這幾天過得快極了,回想彷彿只是一剎那,但這一剎時裡,又如千瓣蓮花,重重開放,每朵花掰開來看,都是一幕幕流動的畫卷。
他們坐在院子裡剝蓮子,蓮子已經老了,不如嫩蓮子嚼起來清香,且又剝得辛苦。他把她好生嘲諷了一頓——是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北方妹子看中了要買的——然後還是他辛辛苦苦剝出來讓人熬蓮子羹。
她下面的時候他打下手,慢慢地她燒菜的時候他也打下手,最初的實驗品總是失敗的,於是他的一日三餐常常是麵條,卻也吃不膩……那辣的香的滋味,從胃裡瀰漫到嘴裡……餓了……
“先生!小姐!”小二快步跑過來,“去上海的火車來了!”
車伕便忙著扛東西,玉棠拎起隨身的小包,還有一小盒蜜餞和梅餅——那時他在買的時候另外包了給她在車上吃的——卻不見少鸞起身,“還發什麼呆?”玉棠把他從座位上拉起來,“快上車吧。”
少鸞由她拉著走,忽然開口道:“……我餓了。”
“那隻好到火車上吃了……”玉棠一面說,一面走,一面想到上次他如何批評火車上的飯菜是豬食,人流在身邊如同洪水一樣往裡擠,兩人也不知是自己上得車,還是還擠上的。少鸞卻還是怔怔地,眸子像是穿過迷霧似的望著她,神魂像是不在這個世界。
玉棠不知他到底怎麼了,“你——”
一語未了,手臂忽然被他捉住,那樣用力,像是要把五根手指嵌進她的肉裡,在裡頭生根,扎入血脈,“我們不回去了!”人流湧動,兩人靠得這樣近,少鸞的鼻息噴到她的臉上,少鸞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血管裡流動得已經不是血,而是火,而是滾燙的岩漿,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燙得快要爆炸,呼吸急促,但腦中的念頭是這樣清晰,如同鋒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