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小說:月滿霜河 作者:鼕鼕

也非跟著她不可。

陵安府是一座被群山環抱著的城池,因盛產藥材而出名,是殷國的藥材集散地之一。

謝朗坐在大樹上,執意不看前面的州衙,冷哼一聲,“隨你怎樣,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

薛蘅本要側頭斥他,瞥見他的雙臂,心中愧疚,低聲勸道:“據我所知,陵安的盧知府為人清廉,又沒有捲入皇子間的爭鬥。他見到令牌,定會將你保護好的。我還可以從他這裡借一匹馬,直接上京,這樣,比我們拖延誤事要好得多。”

謝朗冷笑數聲,並不理她。

薛蘅無奈,硬下心腸,點上他數處穴道,身形一晃,便過了牆頭,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謝朗打定了主意,反而不再慌神,索性慢慢調運內息,想試一試,看能不能衝開天清閣閣主點的穴道。

他試了幾回都不成功,忽然想起薛季蘭曾傳授給自己的棒法,便試著用那套棒法使出時內息的運轉方式調氣,不過片刻,丹田一熱,竟將五個被點穴道中的三個給衝開了。

他得意一笑,見前方黑影微閃,忙又裝成穴道被點的樣子,只在薛蘅上樹時,冷冷瞥了她一眼。

薛蘅竟似不敢看他,提著他躍過牆頭,左奔右閃,避開值守者,在一處書閣的窗外停住腳步。

她左手推開書閣的窗戶,右手解開謝朗穴道,不待他掙扎,在他腰間一託,二人同時躍入房中。

四十出頭、身材微胖的陵安知府盧澹之正等得心急,忙迎上來,行了官禮,“卑職陵安府盧澹之,拜見將軍大人!”

謝朗面色冷峻,輕哼一聲,並不回禮,徑直在案後椅中坐下。

盧澹之惴惴不安,先前這農婦裝扮的女子拿著御賜詔牌來見,將他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會見到名聞天下的少年將軍的面色,腰便再彎了幾分。

謝朗端坐案後,本不想開口,看到薛蘅冷厲的眼神,只得輕咳一聲,緩緩道:“本將軍奉聖命辦差,未料在貴境遇到偷襲,受了些傷。”

薛蘅見他竟是一副勒索的口吻,哭笑不得,正要說話,盧澹之已嚇得直抹汗,連聲道:“卑職失職!卑職失職!”

盧澹之久聞謝朗大名,原先也以為他不過仗著家世顯貴,又是平王陪讀,才一路青雲直上。這刻親見其人,頭髮雖微亂、衣裳雖然破舊、面色也略顯蒼白,但那端坐的氣勢、說話間不經意露出的威嚴,還有他俊朗眉目間的傲然之氣,都讓人不自禁欽服。這顆心便七上八下,極不安穩。

“失職不失職,以後再論。”謝朗白了薛蘅一眼,話語卻不容置疑,“你陵安府多良藥,你先命人尋些上等金創藥來,下一步如何行事,容後再說。但本將軍前來之事,還勞煩盧大人保密,若是走漏了風聲,誤了聖上的大事,可不是你能擔當得起的。若是這差事辦成了,本將軍日後自會向聖上稟明盧大人的功勞。”

盧澹之忙連聲應是,轉身出了書閣。薛蘅待他走遠了,冷笑道:“小小年紀,官腔倒學得十足!”

謝朗一笑,靠上椅背,將雙腳搭在案上,反詰道:“師叔,這你就不知道了。這盧澹之雖然尚算清廉,卻是官場的老油條。象他這種老於世故之徒,你不拿出點威嚴來,是鎮他不住的。但你威嚴又不能太過了,總得讓他有點想頭,他才會心甘情願地辦事。”

他頓了頓,又道:“當年我驍衛軍中,也有很多這樣的老油條,他們仗著是世家出身,又久歷陣仗,渾不將我看在眼中。”

薛蘅沒有追問他後來如何將驍衛軍收服、將其訓練成名噪天下的鐵軍。她忽想起了三年之前的那場夜宴,自己一句“小謝,小謝,驚起鶯燕無數”,刺傷了謝氏父子,也被娘狠狠地批評為“譁眾取寵,太過尖刻,有失厚道”。

她當時頗不服氣,認為自己不過是如實照寫。直至執掌天清閣兩年後,面對閣內長老名宿們懷疑的目光,飽歷平衡閣內各派系之艱難,甚至還要面對來自親如手足之人有意無意的刁難。無數個漫漫長夜,她在竹廬之中思念薛季蘭,才漸漸明白娘說的那句……做人,特別是做一閣之主,切記要圓通包容。

有的時候,才華橫溢、技藝出眾、閣主之尊,都抵不過一個簡單的“人”字。

薛季蘭的教誨,言猶在耳,斯人卻已長逝。

薛蘅心中一酸,轉頭望向窗外。軒窗下,唯有一地清風,滿庭松竹,蒼翠而雋秀。

謝朗跟薛蘅相處一段日子之後,慢慢摸到了她的一些脾性。知她雖外表古板嚴肅,與義兄裴無忌談笑如風的性子迥然不同,但骨子裡,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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