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不用管我!他們只有……”呂青見機快,射出兩枚金針,頡可便無法出聲,扭過頭來,怒視著呂青。
摩罕是頡可的親舅舅,怒火攻心,喝道:“卑鄙無恥的殷狗!交出王子!饒你們不死!”
薛蘅運起真氣喝道:“丹王聽著!你們留下一千匹馬,往北退十里,我便放了頡可王子!”
她的聲音在夜風中遠遠傳開,丹軍無不駭然,就連他們手中的火把,似乎也為之一黯。
丹軍將領圍攏在丹王身側,商議了許久,期間摩罕與另一將領大聲爭吵,險些拔刀相向。丹王的臉沉如寒冰,直到羽蒼附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才點了點頭。
羽蒼大聲道:“薛蘅聽著!事關我軍南下大業,王要召開將領大會才能作決定!今晚先且放過爾等,明日再給你答覆!休得傷害我家王子!”
說罷,鼓令響起,丹軍井然有序地後退數百步,但仍呈半月之勢圍住左家堡。
見丹軍下馬歇整,安營紮寨,薛蘅道:“呂公子,只怕丹人有陰謀,今晚我們不可大意。”
呂青點上頡可的穴道,道:“閣主,你指揮佈防,我來看著他,定不會離他半步。”
薛蘅估計雲海十二鷹會趁夜偷襲劫人,命眾人在左家堡各層都繫上警鈴,每個土垛處都派多人看守。
婦女們則到地室取出糧食,做好晚餐。大家都知今晚能否守住頡可,關係到全族是否能逃出生天,吃飽後仍舊精神抖擻地守著堡中各處。
薛蘅盤膝坐在呂青和頡可身側,閉上雙眼,收攝心神,功聚雙耳。此時她的內息已晉至古井無波的境界,將左家堡方圓十來丈內的動靜一絲不漏地收入耳中。
天上繁星密佈,一彎斜月掛在烽火臺上空。
左家堡外的山坡上,淡霧輕湧,小鳥啾鳴,花香浮動。薛蘅聽著這啾啾鳥鳴,忽然間想起去年此時,與謝朗坐在京郊的樹林中,他靠在她的肩頭熟睡,明朗的眉眼舒展開來,嘴角有著抑制不住的喜悅。
那樣岑寂的夜,因為有他在身邊,連夢都是一片岑寂。
她望著星空,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地上彎。
眾人極度戒備地熬過一個不眠之夜,卻始終沒有丹人來襲。
天方交白,丹軍營地中有了動靜。號角吹響,但見十餘萬鐵騎分批拔營,向北撤退。
這番撤退,足足撤了個多時辰,連丹王與其護駕親兵也未作停留。待大軍撤盡,堡前留下約一千匹戰馬,由兩名馬卒持鞭約束著。馬群前站著一人,正是羽蒼。
他抬起陰沉的眼神看著望樓上的薛蘅,淡淡道:“薛閣主,王說服了眾將領,北撤十里。望你信守承諾,放了頡可王子。”
薛蘅淡淡地回答,“待我們南撤十里,未見你們追來,自會放了王子。”
羽蒼冷哼一聲,跳上戰馬,揮鞭遠去。
眾人看著堡前丹軍紮營留下的痕跡,再看看一碧晴空,直疑做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半晌後方歡撥出聲,爭先恐後地往堡外湧。
薛蘅卻忽喝道:“慢著!”
眾人忙停住腳步,薛蘅奔下望樓,趴在地上,將耳朵緊貼地面,聽了許久,吁了一口氣,道:“確實撤遠了。”
大家相顧而笑,開啟堡門,奔向馬群。
呂青將昏迷的頡可橫放在馬鞍前,翻身上馬。
薛蘅最後一個拉了馬韁,恰要騰身的一霎那,忽聽“轟隆隆”十幾聲巨響,每聲巨響均如炸雷一般。與此同時,地面微微震動,馬群頓時受驚,仰頭長嘶,原地踏蹄,亂成一團。
薛蘅心呼不妙,左足自馬蹬中抽出,扭腰撲向一側的呂青。可馬群受驚後亂躥,瞬間便將她和呂青分隔開來。
那兩名馬伕捷如猿猴般撲出,一人手中寒光直取呂青胸膛,另一人則飛快地將頡可拉下馬來!
呂青於炸雷突響之時心神顫了一顫,鎮定下來時,寒光已到了胸前。幸虧他曾在暗室中習練躲避暗器,身子以一種常人絕無可能的角度往馬鞍邊仰去,堪堪避過這致命的一劍。
薛蘅這時才凌空撲來,架住“馬伕”緊接著刺出的一劍。呂青人在鞍側,雙手迭揮,射出金針,與薛蘅合力將那“馬伕”逼退。但頡可已被另一名“馬伕”搶出了數丈遠。
薛蘅知道已不可能再搶回頡可,大呼道:“大家控好馬!往南逃!”
此時,與二人纏鬥的馬伕左手在面上一抹,露出真實面目,正是雲海十二鷹中的羽紫。他身姿瀟灑地往後飄退,落在一匹馬上,長笑一聲,“薛閣主!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