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鑑,大公子就算不負荊請罪,也得向蔡安貞致歉。”
“罷了,就按汝等所言行事。”袁紹長嘆了一口氣點了下頭,跟著又帶著厭惡的口吻低聲怒斥了句,“真乃朽木不可雕也”
事實上,根本用不著袁紹下令,在得知呂布兵壓青州之後,張頜二話不說就帶著一干心腹連夜趕到了濰水河畔的東萊大營。張頜之所以只帶心腹而不是大隊人馬,主要是為了向蔡吉表達自己前來助戰的誠意。畢竟目前袁譚與蔡吉尚還出於對峙之中。且東萊軍扼守著北海七縣的重要關隘。倘若張頜冒冒失失地領兵前來可能未到濰水就已經同東萊軍交手了。
這會兒望著河岸邊佈局緊湊的營寨,身為名將的張頜不禁在心中感嘆,太史慈治軍確實有一手,難怪能將袁譚擋在濰水西岸一個月之久。此番若非呂布來攪局,恐怕最終取得勝的會是東萊。只不過那樣一來,袁譚怕是會更加恨自己入骨。一想到袁譚對自己的態度,張頜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話說自從那日在刺史府內張頜賣人情,幫助蔡吉全身而退之後,袁譚就將他以及他手下的那幫弟兄視作了眼中釘肉中刺。其不僅收回了之前派給張頜的五千人馬,連帶著還剋扣了張頜部的糧餉。而最令人氣惱的是袁譚在做完這一切佈置之後,竟又派了一支人馬駐紮於張頜營地旁,隨時監視張頜的一舉一動。
這算什麼是怕他張儁義造反嗎?笑話他張頜的主公是袁紹,可不是袁譚。若非看在袁紹的面子上,誰會來聽他袁譚這麼個二十郎當歲的小鬼號令。豎子,汝不是怕吾投靠蔡安貞乎吾且就投給汝看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張頜最終站在了東萊大營之外。因為不管是之前蔡吉在黃縣對自家弟兄的照顧有加,還是之後在安德城下的出手相助,都讓張頜由衷地感覺到,這位只有十多歲的少女太守,遠比一些聲名遠揚的諸侯要來得有擔待得多。特別是蔡吉那日在黃縣城外所說的那句“獵鷹再強壯,也須擇木而棲息”,這些日子以來更是時常在張頜的腦中浮現。
沒錯,他張頜就是一隻盤旋在北地上空的獵鷹,一直以來都在尋找可以棲息的良木。然而這世道雖樹枝林立,卻大多都是不牢靠的朽木,韓馥怯懦無能,袁紹護短寡義,袁譚更是驕縱愚鈍。那麼蔡安貞會是一株良木嗎?
且就在張頜沉思之際,一群軍士簇擁著襦衣長裙的蔡吉走出了轅門。待見張頜正牽馬立於營門之外,蔡吉立馬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前,向其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揖道,“儁義將軍高義。本府在此替東萊、北海百姓謝過將軍大恩。”
張頜沒想到蔡吉一上來就行如此大禮,慌忙還禮道,“府君何出此言。真是折殺頜也。”
“儁義將軍披星斬月來救援東萊。此不為高義,何為高義將軍之恩義,本府無以為報也。”蔡吉俯著身子顫聲說道。這倒並不是蔡吉故意奉承張頜,而是此時此刻她心中真真切切的感慨。要知道自從呂布大兵壓境之後,青州各郡府的太守、縣令們就像躲避瘟疫一樣躲著東萊。莫說出手相助了,就連出言聲討呂布的人都沒一個。倒是濰水對岸的袁譚部這幾天消停了不少,但也沒有就此撤軍的意思。在這種情況下,張頜的到來對於蔡吉,對於整個東萊郡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這份恩情又怎是一句謝謝,一個鞠躬所能報答得了的。
張頜來濰水之前一心只是想著要救援東萊,不能放呂布那等豺狼進青州。根本沒考慮報答不報答的事。這會兒面對蔡吉一番大禮,張頜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卻見他連忙伸手扶起蔡吉道,“府君快快請起。頜身為東萊部將守土保民本就是職責所在。怎可擔此大禮。”
蔡吉見張頜如此深明大義,感動之餘也知眼下情勢緊急,容不得眾人在此互相客氣。卻見她直起身,朝著張頜直爽地頷首道,“此地風大,不若先進賬說話。”
此刻的張頜也正急著想要知道東萊郡與呂布軍之間的戰況,自然也是不多廢話,當即便與蔡吉並肩走進了轅門。話說,進了東萊大營內部之後,張頜敏銳的發現這個營寨遠沒有外頭看上去那般氣勢洶洶,不少營房竟是空的。
於是乎,滿腹疑問的張頜一入帥帳,便忍不住向蔡吉探問道,“府君這是要撤退?”
“唔,會撤走大部分兵馬。”蔡吉隨口應道。
張頜一聽蔡吉真是要從西線撤兵,不由急道,“若是袁譚乘機攻過濰水,那可如何是好?”
“那就讓他攻過來。”蔡吉說罷,回過頭衝著張頜露出了狡黠地一笑道,“青州是袁氏的青州。倘若身為袁家長子的袁譚都不在乎青州,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