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基礎訓練,兩個月日光碉堡的囚困,維拉學會了如何以夢守攻擊人類與夢魘,也學會了如何防禦其他夢師與夢魘夢魔的攻擊。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夢魔是和夢魘怪物截然不同的生物。
夢魔雖可以驅使夢魘怪物,卻是跟人類差不多脆弱的生物。
夢魔外型就跟人類一樣,差別只在有雙會在夜裡發亮的金眼睛、繁複的精神能力,與極為漫長的壽命。
他們其實頗像人類的鬥師,彼此間特殊能力不同,實力不一,且不需夢師出馬,用一般方法就能將其殺死。
也因為如此好辨認、好殺死且數量又遠少於夢魘,夢魔數量降低的很快。
當今世上知名的強大夢魔已經沒剩多少,而弱小的,則藏在僻遠地區,怎麼都不敢在夜間於人群前現身。
上到這堂夢魔知識課時,維拉撐著下巴,呆看同樣身為她學識老師的科爾文。
維拉想著,那麼那個伴她成長、如今卻消失的弱小夢魔先生,是不是就這樣死了?
她倆甚至連一面也無法見上。
維拉垂眸,試圖用閃亮鋼筆在紙上勾勒出夢魔模樣。
夜間會發光的金色眸子,溫柔的嗓音……維拉這才發現,自己對於那位夢魔先生的認識,其實僅只而已。
自己一直都是在夢中等他,等他現身,教導她、逗她笑或是帶來溫溫警告。
總覺得夢魔永遠都能這樣陪伴她,而不曾有過要動身尋找夢魔的念頭。
汙漬一般的愧疚與遺憾,在維拉心口蔓延。
*下章預告:
“每次看到有人拿著本子盯著我看,像觀察珍奇異獸那樣猛作筆記,我就想一槍打爆他的頭。”
籠中困獸一般焦躁,維拉不只一次這樣對狄倫埋怨,在兩人躲在屋頂偷閒時,或在成功脫逃到城裡巷弄間並肩穿梭之時。
“能夠理解,”狄倫總輕描淡寫笑笑瞅她一眼,回道:“我家老頭們也是這樣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表示,狄倫是最優秀的酒肉朋友
☆、IX、
IX、
夢師有睡懶覺、睡午覺等多種特權;可是維拉卻維持夜間遊蕩、清晨與鬥師護衛一起晨練的習慣,總直到天色大亮;才回被窩睡覺。
日光碉堡的鬥師護衛們;都要在晨練後參加晨間集合訓話;而維拉喜歡看護衛們集合時的一絲不苟與秩序井然。
因為那讓她想起,帝國鬥師學院那些明媚日子。
維拉總在晨練後、睡覺前,懶洋洋趴在高處扶手上眺望,看底下黑壓壓鬥師護衛人群;看他們制服筆挺;年輕而凜凜。
卻從沒在裡頭看見夏佐與亞柏,一次也沒有。
日光碉堡;以能驅趕夢魘的日光命名,卻是個日光少能進入室內的幽暗大碉堡。
她就活在這樣的碉堡之中,陰涼曲折走廊之中,夢境、幻覺與學習之中,科爾文偶爾在發涼的影子裡遞給她一本獨特的遊記,或者益智紙上游戲,護衛們也陪她逛市集與打牌,卻仍不足以緩解她困獸般沈重與焦躁。
每日開啟那密麻帶著墨臭報紙,上頭訊息都像是另一個世界,晦暗碉堡外的另一世界。而她朝思暮想的長途外出允許,卻怎麼都無法發下來。
原因出在派克。
派克那傢伙,身為維拉的負責人卻不甚關心,只在每月要施打蝴蝶之潮時出現,控制頸圈不讓她動彈,施打完畢後又人間蒸發了。
維拉理解不是每人都像凱里那樣對她照顧有加,卻很憤怒派克拒絕她的長途外出申請。
明明學習都差不多了,她表現也很好,怎麼老拒絕她?
這樣叫她如何去見吉兒、還掉自己那筆虧欠凱里與馬可仕的債!
“派克那混蛋,長得沒西蒙好看,沒西蒙有氣質,又陰晴不定笑得如此兇險,之後打敗對手當上國王的,絕對不是他!”
每次與護衛打牌,維拉都如此咬牙切齒恨恨道,讓護衛們又驚又懼看她,無人敢附和。
“我也這樣覺得。”
只有狄倫會如此平靜表示,然後淡定打出下一張牌。
而就像狄倫所說,蝴蝶之潮效力很快顯現出來,維拉控制夢境能力成長驚人,甚至,夢中那扇緊閉多年的齒輪機關門,也開始發出吱嘎噪音,出現鬆動傾向。
這讓維拉莫名恐懼。
總覺得門後有著極為關鍵的東西,但連她自己也不知該不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