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得他心膽皆顫,一把拖著譚妒非接連幾縱,已登上芙蓉花樹。
譚妒非不知他何事恁地忽忙,羞急得連呼:
“放我自己走!”
原來餘樹奇聽到那厲叫的聲音絕像田毓方叔叔,所以來不及說明情由,拖得譚妒非,兀自忘了放手。這時聽她嬌呼,忙將手一鬆,說一聲:
“快救人!”話聲搖曳中,身形直如電光飛射,衝起破空的銳嘯。
譚妒非見他恁般急迫飛走,情知事出非常,也展出平生絕藝,如流星趕月般筆直追。
徐概雖自命為“萬里飄風”,伹他眼看二小腳不沾地,恍若電閃雲馳的輕功身法,也不禁嘆一口氣道:
“老了—只好由他們年青人鬧去罷!”
喪門弔客恨恨道:
“老大恁般喪氣?你不追,我追!”話音落下,身形縱起。萬里風獨行客說一聲:
“那有不追之理?”不消幾個起落,已搶過喪門弔客的前頭,但他心裡一個疑團,終莫能解。
由莊後到達莊前的曠地,最少也有一里遠近,但以餘、譚兩人輕功來說,還不是頃刻即到。
餘樹奇相距廝殺場地猶有二三十丈,即看出是十幾名道士與碧芙山莊的人打得捨死忘生,道士那邊已有好幾人倒在地上,其餘也人人顯出招式凌亂,方士哲捧著一柄銀光四射的寶劍站在一旁督戰,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禁心頭冒火,可就看不見田毓方在何處,當下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大喝一聲:
“方士哲!有種就敢接餘樹奇三招!”
方士哲早聞莊後地雷頻響,所以請南嶽五老趕去援助,認為以南嶽五老那樣藝業,定能堵住來敵,讓這邊結束廝拼,然後轉往莊後,因此,頻喝令手下人對來敵急攻。那知沒有多少時候,即瞥見兩條身形竟如流星換位般,先後飛掠而來,南嶽五老竟零零星星落在敵人身後。
他略一凝視,即認出前面一個是餘樹奇,後面那少女定是蕭恭雨回來報說的譚妒非,急吆喝手下人加緊殲敵。正在慌忙急亂的成敗關頭,餘樹奇已指名叫陣,方士哲記起那柄化骨的毒刃猶覺心寒,但當在手下人的面前,又不能示弱,硬起頭皮喝一聲:
“小雜種膽敢過來!”
餘樹奇一瞥間又見原先誘平阿姨入彀的張向祥,這時正與幾名中年壯漢,包圍一名道士,打得難解難分。暗道:
“要問平阿姨的訊息,正要找這老賊!”心念方罷,譚妒非也恰來到身邊,忙說一聲:
“妹妹去幫那些牛鼻子,待我擒下那狗頭!”大喝一聲:
“餘樹奇來也!”即與譚妒非雙雙撲下。
張向祥分明聽得餘樹奇與他莊主喝陣,那會想到人家竟找到他頭上?猶在大顯威風的時候,忽覺腦後風聲,回頭一看,即見兩個指尖對正雙目戳來,嚇得叫出一聲:
“噯呀!”迅即仰身倒下。
但餘樹奇取雙目的“二龍搶珠”本是虛招,右劍向下一落,把張向祥的胯骨刺個對穿,又痛得他一聲慘叫,仰跌地上。
餘樹奇一劍刺倒張向祥,生怕他的同黨來救,反手一劍,向圍攻道士的壯漢掃去。
他這一招迅如電射,但見毫光一閃,就聽到一聲慘叫,八段屍同時倒地,敢情其中有三人竟連慘叫也來不及。
剩下兩名相距較遠,瞥見同黨死得太快,竟驚得呆在當場,被那道士一劍一個,登時了賬。
在這時候,四周的慘叫迭起。慘叫聲中,但是一條織影帶著兩道碧綠光華在人叢裡穿插,每到一處,必定有幾人倒地。餘樹奇解了這名道士的圍,也就向橫裡殺去。
群賊見新來這對少年男女猛若天神,以為他是哪吒再世,魔女臨凡,驚譁一聲,即向四面逃散。
方士哲取出一面小鑼,“噹噹噹……”一陣急敲,大喝一聲:
“不許走!”同時撲進揚中,對準餘樹奇一劍劈下。
餘樹奇心說:
“好哇!正要看你有多少能為!”奮力一劍搪去,“當”一聲搪個正著,方士哲身子被震得一陣顛簸,歪歪倒倒連遲七八步遠。
萬里飄風頭一個趕到,大喝:
“小子敢狠?”雙臂一伸,打出兩股狂飆似的掌風,擋在餘樹奇前面。
餘樹奇因為姑姑的情面上,本來就不能對方士哲下辣手,見萬里飄風掌心一到,也突發一掌擋退來勢,罵一聲道:
“徐老兒再不自量,休怪我餘樹奇下手不留情!”
譚妒非嬌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