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在吳越的皇宮裡見到你,你稱那個人叫左副堂,難道你們認識?你們口中所說的‘他’又是誰?”
她微微側頭,輕嘆道:“那個‘他’就是尋月夜,我和他也是剛剛重逢。”
他手上的動作嘎然而止,面色僵硬,心上開始滴血,他居然真的還活著,難道自己真的沒有機會挽回了嗎?
他的手指顫抖著劃上自己的傷口,一陣抽疼,他緊緊地咬住牙齒。
一時間,氣氛寂靜得很是令人煩躁,空氣裡瀰漫著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薄膜,很輕很淺,卻足可以令人傷神,所以誰都不願意去戳破它。
他穿好衣服,打破了沉寂:“這五年,你過得可好?”
她轉過身,淺笑:“很好,你呢?聽說你親自領兵拿下了閩國,沒能看到你在戰場的英姿真是我的遺憾。”
他的心頭一陣酸楚,攻佔閩國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出馬,可是他卻用他的馬蹄踏遍了閩國的每一寸土地,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那個她與德陽逃回了閩國的傳言而去找她?
見他沉默,她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氣:“李璟,有句話我一直想跟你說,或許,這話在你聽來有些大逆不道,因為畢竟我是平民百姓,而你是尊貴的皇帝。可是五年前我就想說了,五年後,我還是想說。”
李璟斂起傷感,苦笑道:“你何曾把朕當成過了是一代君王,你要是不‘大逆不道’,朕還真是不習慣,你說吧,想對朕說什麼?”
沈青箐將右手伸到他面前,含笑道:“忘記我們之間的所有恩怨可不可以?所有的一切都讓它隨風而去好不好?我希望和你成為朋友,很誠心的希望。”
他震驚地看著她的手:“這是什麼意思?”
“是我家鄉的習俗,如果你同意和我成為朋友,那就伸出你的右手,握手為定。”
他的心陡然一涼,這話擊中了他心靈的最深處,也是最痛處。他的眉深深皺起,後退了一步,喃喃道:“朋友?”
她失望地看著他遲遲沒有舉起的手,感嘆道:“不要再把自己鎖進痛苦的深淵,你的身邊有那麼多真心愛你的女子,她們把自己的人生和幸福都交給了你,她們也渴望被愛,為什麼你就不能珍惜她們呢?”
李璟激動地說道:“是不是因為你看到了鍾妃才這麼說?青箐,朕只是把她當成了你的影子,朕的心裡,從來都只有你一個人。”
她咬了一下唇:“你錯了,以你的個性,如果只是把她當成一個虛幻的影子的話,你是不會帶她一起來吳越國的。或許,你在心裡早已接受了她,只是你還不知道而已。”
他橫起雙眉辯駁道:“朕是看在她與朕的皇兒的面子上才答應帶她一起出來。”
“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孩子。”
李璟的眼神忽然變得黯沉:“這個孩子……他的右眼有兩個瞳孔,再加上她的相貌和你一樣,朝中有人謠言是不祥之兆,她為此受了不少委屈。”
兩個瞳孔?
沈青箐猛然想到:“孩子叫什麼名字?”
“朕給他起名為從嘉。”
從嘉、從嘉,不就是未來的李煜麼?
因為她的出現,她的離開,才會有了鍾妃的出現,李煜的誕生,難道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註定了的麼?
她莞爾一笑,突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釋然。
“既然如此,你更應該好好待她,李璟,一定要好好愛護這個孩子。”
“青箐,你怎麼會對從嘉這麼感興趣,難道……”
一道刺目的光線投了進來,暗格已被開啟。
沈青箐一驚:“左副堂?你怎麼這麼快來了!”
左副堂哈哈大笑:“因為我想到了一個人,丫頭,你的師父可是叫千佛聖人?”
沈青箐嗤笑道:“什麼生人熟人的,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不是他?”左副堂微微一愣:“這世上堪稱高手的沒有幾個人,難道還有隱居世外的我不知道的?”
沈青箐好笑道:“說好了等他燒退了以後再告訴你,沒想到你這麼心急,你該不會剛才那會功夫都在思考我是出自何門何派吧。”
左副堂竟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
“可笑!我還是頭一回見到你這麼無聊的人,難道在你的生活裡就沒有其他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
“對我來說,這輩子只求一敗。”
沈青箐摸了摸下巴,揚起眉毛看著他:“我看你這個樣子,覺得‘獨孤求敗’這個名號很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