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下北漠幾座邊城。
北漠人一時有些傻眼了,以往這樣的小規模糾紛時有發生,兩國守軍頂多就是你給我一巴掌我撓你一把的小打小鬧,誰也沒往大處鬧過,今兒南夏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豁出命地撲過來了呢?
唉!什麼也別說了,趕緊調集兵馬打吧!
邸報傳回盛都已是七月中,我瞅著那“討虜檄文”上義正言辭的詞句,發自肺腑地佩服齊晟的厚顏無恥。
綠籬到底是個姑娘,一看北邊真打起來了,難免有些緊張,問我道:“娘娘,咱們怎麼辦?可是要與家裡聯絡?”
齊晟未將兵部尚書張放帶走,而是把他給我留在了盛都。往好處想,齊晟這是想給我留個可用的人在身邊,可往壞處想,也許這就是他故意引著張家做些什麼落人把柄的事情出來。
不能上當,絕對不能上當。
綠籬那裡還在等著我的吩咐,我想了想,搖頭說道:“家裡那邊不用咱們管,倒是宮裡,我得去太皇太后那裡走一趟,探探她是個什麼口風。”
別看這太皇太后林氏平日裡像是尊不管事的菩薩,可她做了幾十年皇后太后,又在先帝駕崩之時可是顯露過雷霆手段。若是隻把她當做老眼昏花的老太太,那才傻了呢。
太皇太后見我過去,十分高興地把我拉到她身邊坐下了,用手輕輕地拍著我的手臂,安慰道:“皇后不用擔心皇帝的事情,你安心替他守好灝兒,叫他沒有後顧之憂就好。”
她既然都這樣說了,我更是打定主意萬事不管,每日裡除了教教葳兒識識字,便是看著乳孃哄齊灝那個小祖宗。
天氣由熱轉涼,北邊傳回來的訊息一個接著一個,今兒說先鋒賀秉則又攻破了那個北漠重鎮,明兒說齊晟的行轅又往北遷了多少,總之都是好訊息。
我這裡胡吃悶睡,綠籬卻是漸漸沉不住氣了,偷偷問我道:“娘娘,楚王真的會出手嗎?”
我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
茅廁君若是想翻身,能抓住的只有這次機會了。
剛過了八月十五沒兩天,宮裡的月餅還沒吃完呢,被齊晟流放到嶺南的楊嚴卻是突然趁夜來了。
我被人從睡夢中晃醒了,一張眼就見床頭黑乎乎地立了個人。那人劈頭第一句話就是:“我爹找不到了。”
也虧得我定力好,這才沒驚叫出聲,愣了一愣,說道:“我這沒有,要不……你再去別地找找?”
楊嚴把牙咬得咯吱咯吱響,沒好氣地把我往床裡推了推,長腿一邁跨到了我的床上,盤腿坐下了,低聲道:“剛到了嶺南沒多久,他就找了個茬把我給關了起來,等我好容易逃出來,卻發現他和我大哥、二哥、三哥幾人都不見了,問家裡的人,只說是他們一同出去了,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聽得愣了,父子四人同時離開,難不成是一起走親訪友去了?那幹嘛還非得把小兒子一個人關了起來?
腦子裡像是有個什麼東西飛快地閃了一下,快得叫人抓也抓不祝我問楊嚴:“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楊嚴答道:“聽說是五月初,他們以前在軍中慣常用的東西也都隨身帶走了。我被關了近三個月,前些日子才逃了出來,昨夜裡我去九哥府裡問過了,我爹他們並沒有去找九哥。”
他的聲音裡有著隱隱的慌亂,說完了靜靜地看著我。
楊豫父子幾個突然消失,若是私下離開,絕對不會隨身帶著那些惹人耳目的軍中之物,既然帶著,那就說明就是不怕被人看到。
我心裡也有些亂,思量了半天也沒個頭緒,只得說道:“他們好幾個大老爺們,總不會是叫人拐走的,你先耐心地在盛都裡等幾天……”
楊嚴怒氣衝衝地打斷我的話,“你知道他們這樣防著我說明了什麼嗎?”
我心裡火氣也上來了,冷笑道:“不就是說明了他們防得不只是你一個,還防了你的九哥,說明你和你的九哥都被你爹那隻老狐狸給耍了,說明他們很可能早就已經投靠了齊晟……”
楊嚴臉上既是驚愕又是惱怒。
我冷眼看他,問:“那又怎樣?已經到了現在,你還能怎樣?”
楊嚴呆呆地坐了片刻,肩膀慢慢塌了下來,喃喃道:“那我該怎麼辦?他們竟一直把我也騙著。”
看他這麼一副霜打了的模樣,我忍不住嘆了口氣,伸腳踹了踹他,“楚王府那裡一定有人監視著,你別再去了。你就先去綠籬那吧,我叫人去查一查,有了訊息再通知你。”
楊嚴愣怔地坐了片刻,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