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的分門別類,也相當混淆不清。江湖行業明暗的分界,也沒有一定的標準。
以到客和俠客來說,一般江湖朋友的看法是,兩者的分別並不大,其實兩者根本就是不同類的人。但在意識的認同上,江湖朋友大致把他們列為正道或俠義道的人物。
劍客,其實是憑手中劍任所欲為。所作所為是否真的合乎正義,那不是問題,見仁見智,只有自己心中有數。這些人與古代的刺客一樣,只向所投靠的主子效忠,主子要求所做的事是否牽涉到義理,與他們無關。
俠客,可就不一樣了,明辨是非,義無反顧,因此古春秋遊俠與刺客是不同的。俠客辦事並不一定需用劍解決。所以太史公替他們分別立傳,明白表示兩者是不同型類的人。
因此,這位大劍客在江湖的風評並不佳,距“孚人望”的距離遙之又遙。
天涯孤風周瑤風,名列四鳳的第二鳳,出道已經四年,風評也不怎麼好,從綽號中那個孤字揣測,望文生義,定然是驕傲孤僻的女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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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睡得太沉,不知雨在何時停止的。毫無顧慮安心入睡,警覺心太過薄弱,對外界的動靜反應遲鈍,他真該隨時保持警覺的。
總算不借,他沒在大殿安頓,睡處在殿後的一處偏僻角落,三方面不遠處積了不少泥水和瓦礫,有人經過,會發生瓦片暴裂和泥水飛濺聲。
他是被這些聲響驚醒的,地面也傳出微震。
有人快速奔過,恰好經過他身旁,並沒發現角落下倚壁入睡的他,快速地撲入黑暗的大殿。
他向下一縮,悚然而驚,體積縮主最小,旋即降百寶囊改負在背上。
急速奔過的人影依稀可辨,他已看出是一個劍隱肘後,穿了勁裝的人,身法相當敏捷。
起初他以為是五湖游龍,再一看來勢便知道料錯了。五湖游龍為人不失正派,雖則口碑並不佳,決不會為了一腳沒把他踢翻的行事,偷偷換摸前來找他的麻煩。
伸頭向後殿探看,也看到閃動的人影。
“很不妙。”他心中暗叫:“有不少意圖不明的人在大肆活動。”
正想竄向大殿,驀地感到一陣頭重腳輕,昏眩感突然君臨,幾乎栽倒。
他是行家,玄即斷然處置,從懷袋中掏出一隻特製的小葫蘆,用堅強的意志力,克服手腳的僵直感,吞下了兩顆行丹九,向下撲,靜候變化。
他像個死人,其實正在為生死存亡而掙扎,以大恆心大毅力,化不可能為可能,運功保持靈臺的清明,等候藥力發散中和體內的毒物。
他仍可保持清明,但暫時無法活動,外界的動靜,他依稀可以感覺出來。
避雨的人皆在可蔽風雨、尚可容身的各處殿堂安頓,他是唯一在外面安頓的人,來意不明的人忽略了他。
偏殿突然傳出厲叫聲,與及兩三聲震耳的金鳴。
一聲短嘯傳出,驀地風起雲湧。
風雨早就止歇了,這陣風聲來得太奇怪。而且居然有霧,霧並不受風的吹刮影響。
濛濛的霧影中,各種奇異的光影在閃動,像千軍萬馬奔騰,挾風雲湧入大殿。
東西配殿與後殿,皆被霧影所籠罩,各種可怖的怪聲,與拴在配殿內的馬嘶聲相應和。
“老天爺,這是幹甚麼?”他心中驚叫。
他對這種怪異反常現象不但不陌生,而且相當熟悉,那些聲光影霧的變化,對他無法造成傷害或震撼,除非他神智不清,而現在他是完全清醒的。
“我得趕快走,不關我的事。”他向自己說。
真不錯,手腳的僵直感消失了。
剛向外竄了兩步,一個青面獠牙的鬼怪,像變幻似的出現在身側。手腳還不能活動自如,想躲已力不從心,砰一聲問響,他被鬼怪一腳踢飛出霧影湧騰的院子,肋骨像要折斷,痛楚光臨。
幸而他衣內有四寸寬的皮護腰,這一腳重擊他受得了。竟然能把他沉重的身軀踢飛出兩丈,這鬼物腳上力道駭人聽聞。
五湖游龍也曾一腳將他掃出兩丈外,但那一腳等於是順勢送出的,掃的面積與靴尖的面積不一樣,掃很難造成重大的傷害,受力面積大,靴尖則是受力於一點,如無皮護腰分力,很可能踢斷他兩三根肋骨。
他一清二楚,這不是鬼物,而是武功驚人的高手,戴了鬼面具而已。
著地便向側滾,真妙,恰好滾入一座花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