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道:“因為我們是朋友。
柳焚餘生命的火,霎時間在眼瞳裡點燃如炬。
李布衣繼續道:“我不能眼看我的朋友在人以眾凌寡的暗算下死去,而且,我這次救他,是為了方姑娘。”
方輕霞還是又小又可愛的伯著頭望著李布衣的側肚,這江瀾滄桑的一名漢子,曾在大方門前,幾乎接著了她一刀,但後來卻仗義出手,使自己不落人劉家父子的魔掌裡,現在又使自己不失去了柳焚餘,她心中不全是感激反而有著許多奇妙的感覺,覺得李布衣天生就是上天派下凡來的,她的貴人,一切艱一切危他都能替她扶度。
項雪桐的指甲又發出“啪。啪”的響聲,狠狠地道:“李布衣,衝著你的面子,這趟我便饒了他!返身便走。
李布衣拱手道:“多一一一”謝字還未出口,項雪桐反時出劍。直刺李布衣胸膛!
李布衣身子突然一縮。
劍尖已在胸襟上刺穿了一個洞,但仍未入肉,李布衣已經飛了出去。
他倒飛得極快,楓葉閃晃著黃亮的金紅,他飛上樹幹,劍光追上樹幹,他飛上楓葉,劍光追上楓葉,他閃到樹後,劍光轉入材後,無論怎樣閃躲,劍尖始終離李布衣胸膛不過半寸,李布衣始終避不開去,項雪桐也始終刺不進去!
兩人衣袂嫋動,急掠飛閃,楓葉因風動而在旭陽下簌簌而落。
李布衣的竹杖忽然發出尖嘯。
項雪桐卻沒有理會,在杖影如山中,他依然想一氣呵成專心一致地把李布衣刺殺於劍下。
他非常清楚要是這樣殺不死李布衣,那麼以後就更難有機會殺死他。
李布衣仍在退。
他面向著項雪桐,卻似背後長了眼睛,一下子到了楓樹之上。一下子到了落葉之上。
他去到哪裡,劍光就追到那裡。
項雪桐仍在追。
一追一退,暮然,李布衣身後出現了兩個人。
老蕭和黔婁一屈。
這兩人同時出手,狙擊李布衣,也同時塞死他的退路!
李布衣突然掉了下去。
平平地掉在地上。
老蕭一拳擊不中,想退,李布衣竹杖自下而上,杖尖頂住了他的下頷。
黔婁一屈像變了一塊會顫抖的石頭:畏懼而不敢再動。
項雪桐抽劍。
血泉自老蕭體內激噴,老蕭慘呼倒下。
項雪桐臉色極其難看,李布衣仍在地上,他卻沒有再出劍。
他目光注視著地上剛掉下來的幾片楓葉:剛才在追殺李布衣的時候,這幾片楓葉剛好落下,那時李布衣的竹竿動了,他卻不敢損傷。
然而這些楓葉都被刺了一個洞。
——李布衣既然能在敵手的離胸前不及半寸的情形下,灑然以竹杖刺中每一片落葉,要殺自己,決不會難!
所以項雪桐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李布衣在地上緩緩收杖,徐徐站起,笑道:“我為什麼要殺你?”、項雪桐忽然跪了下來,叩首道:“謝謝你不殺之恩……”
李布衣忙過去攙扶,道:“怎能——”劍光一閃,項雪桐又已出劍。
這一劍不但出於意料,而且距離又近,李布衣已不及閃躲。
但“噗”的一聲,一截帶血的劍尖,自項雪桐的胸口凸出來。
鮮血,一下子染紅了白袍。
項雪桐那一劍,突然脫了力。。
他突露著雙眼,喉嚨格格有聲,“你,你,你——“在他背後出劍的柳焚餘道:“你是一個好殺手,明明殺不死的人你也一樣可以殺到;可是,你忘了,我也是一個好殺手,別人殺不到的人我也一樣可以殺掉。”
項雪桐仆倒下去的時候,柳焚餘冷冷地對李布衣說:“你救過我兩次,我也救過你兩次……”
李布衣嘆道:“我們還是兩不相欠。”
柳焚餘道:“我們本就誰也沒欠過淮。”
這時,楓林裡躺著的是項雪桐。老蕭和窮計的屍體,黔婁一屈和危小楓,早已在項雪桐血濺之時遠遠地逃了開會。
柳焚餘道:“你的傷好了吧?”
李布衣用手在臉口捂了捂,笑道:“死不了。
柳焚餘道:”你怕不靈驗麼?我可相信得很!
李布衣道:“這句話,我說得很後悔。”
李布衣又道:“我就是怕你太相信,所以,行事太不留餘地。
柳焚餘笑道:“要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