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家丁施禮問道:“請問這位先生,有何貴幹?”
禮數週全,為人謙和,完全不象大富大貴之家的下人那樣,高高在上,狗仗人勢的囂張,周衝自然知道這都是張良馭下的結果。
張良雖然年輕氣盛,喜遊俠,畢竟是具有大智慧之人,無形中自有一股讓人心服的氣質,不要說他有心約束下人,光是潛移默化中就能感召下人,謙和待人。
周衝打從心裡喜歡,回禮道:“這位大哥請了,在下週仁,邯鄲人氏,張公子大名在下是久有耳聞,總是無緣得見,今日方得登門拜訪,實是三生之幸,還請這位大哥幫忙通稟一聲。”對於周衝來說,能見到張良不是三生有幸,是十生有幸!
家丁很是為難地道:“這位先生,不是我不幫你,只是你來得不巧,府里正有大事。先生請回吧,改日再來,我一定幫你通稟。要不,你留下住址,我通稟上去,公子一定會來拜訪你的。”
周衝執意而來,哪會有在沒有見到張良的情況下就折返的道理,看著家丁身上的孝布,問道:“可是張二公子辭世,公子正為張二公子辦後事?”
“先生,你怎麼知道?”家丁臉色一黯,道:“先生既然知道,就不要難為我了。現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我給你通稟了,公子也沒時間見你。”
周衝不僅知道張良的弟弟死了,還知道張良不僅不給他弟弟下葬,還把家財散光,結光力士,欲圖謀殺秦始皇。
親弟弟死了,張良居然不給下葬,任其暴屍不說,還把家財散盡,夠特立獨行的了,要是用世俗眼光來評價,張良真的是一文不值。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特立獨行的人,卻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了美名,讓後人一提起他就要豎大拇指。
家丁沒有說假話,誰會有在辦喪事的時間去接見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呢。不過,周衝還是很高興,因為張良還在新鄭。對於周衝來說,他不怕張良不見他,是怕張良已經散盡家財,遠走他鄉了。周衝並不怕張良行刺秦始皇,更不怕他四處興風作浪,要是與張良這個歷史名人就此失之交臂的話,實是人生的憾事,周衝會後悔一輩子。
不要說周衝,換做任何一個有機會見到張良的現代人來說,都會和周衝一般心思,絕不放棄機會。
周衝心念一轉,道:“這位大哥有所不知,在下曾跟先師學得一點陰陽之術,對婚喪嫁娶,陰宅棺槨之事還能對付著。以我看,張二公子辭世真不是時候,要是沒有人為他提點陰間之事,張二公子怕是在陰間要吃苦頭,給牛頭馬面折磨得永不超生,永遠做鬼奴!”為了達到最佳效果,表情逼真,手指不住掐動,一副陰陽生先模樣陡然出現在家丁眼前。
家丁吃驚地看著周衝這個假陰陽先生,道:“先生真有這等本事?”
周衝雙眼微閉,不作回答,只微微頷首。家丁忙道:“先生,你等著,我去給你通稟。”小跑著去了。
另外三個家丁打量著周衝,一個家丁忍不住道:“你有沒有真本事,不會吹牛的吧?沒給你說,我們公子在這一道上可不比別人差,你要是沒有真本事,準給我們公子轟出來。”
聞言之下,周衝眉頭微挑,心想張良性好黃老之學,在歷史上是出了名的,他於鬼神之事很有研究,家丁的話絕對不是吹牛,我該如何做答呢?心念一動,立時有了主意。
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四章 尋訪張良(三)
周衝正尋思間,家丁迴轉,道:“公子有請先生。先生請隨小的來。”在前領路。
帶著虎賁衛士,周衝隨家丁進去了。周衝略一瀏覽,不得不佩服張良祖上自肥的手段,真的是了不起,那麼多的房屋,幢幢結構工整,別具匠心,看得出來沒少花大價錢。
張府的家丁僕人們都身著孝布,臉有悲色。周衝看得出,這絕不是作偽,是發自內心的悲慟之情,不用說肯定是死者生前很得家丁傭人的歡心,才有如喪考妣的悲痛。這也不難理解,象張良那樣出色的人物,他的弟弟縱然不如他,也不會是平凡之之輩,博取下人的好感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一個瘦長的年青人站在客廳外面,正在等候周衝的到來,周衝仔細一打量,嚇了一大跳。真個是聞名不如見面,史書記載張良面容姣好如一婦人,這記載有些問題,應該說要是不瞭解他底細的人肯定會把他當成女人。
潔白如玉的面板,修長的手指,高挑的身材,曲線玲瓏的臉蛋,怎麼看怎麼象女人。
讓人知道他是男人而不是女人的最明顯特徵是他的喉結,還有濃黑的一雙劍眉,明亮的雙眼更是炯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