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父親朱成功的憤怒愛上了這個女人,由此可以推斷,其必然擁有驚人的美貌。
不過除了出眾的容貌以外,陳昭孃的柔情也是作為隆武朝兵部尚書唐顯悅之女的朱錦正室唐和娘所缺乏的,以至於由此獨佔了朱錦大部分的寵愛,也因此積蓄了鄭氏一族內部大量的不滿。這些積怨,雖然因為朱錦在世時的力挺而無法化為報復的力量,但一旦朱錦這顆參天大樹不在了,卻是日後根基不穩的鄭克臧敗亡的根本原因之一,這一點作為重生者他自然有著清晰認識、深刻的瞭解。
“看起來接下來幾年首要的就是掌握一支直接聽命於己的武裝。”
走在去荷院的路上,鄭克臧如此決定著,當然作為不過十二歲的少年要想獲得一支如臂使指的武裝就不能單純指望自己虎軀一振,眾將便紛紛拜倒殷服。在有兵就是草頭王的明清世替之際,即便是鄭氏私軍中的那些跟隨鄭氏三代的老臣子也不是眼下的鄭克臧輕易可以收服的,還要另闢蹊徑才是。
從演武坪到荷院的這點路程在鄭克臧的思索中很快就走完了,鄭克臧前腳剛剛走進荷院,眼前就閃現出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鄭克臧這一世肉身的生父、東寧之主、鄭氏三代目、又名鄭經的朱錦。
心知昨夜朱錦又在陳昭娘處過夜的鄭克臧立刻跪伏下來:“父王,兒子給父王請安了。”
“欽舍來了,起來吧。”朱錦看著心愛的兒子,臉上帶著喜色。“來,一邊坐。”父子倆剛剛坐定,一陣環佩叮噹聲響了起來,一個婀娜的婦人從內間走了出來,一見這個婦人,朱錦的臉色更加歡喜。“昭娘,怎麼洗漱了那麼久。”
鄭克臧卻不能跟朱錦一樣託大,當即重新站起來施禮:“兒子見過阿母!”
“欽舍,頭上怎麼這麼多汗,來人,快拿手巾來替大公子擦擦。”說著,陳昭娘白了朱錦一眼。“肯定是你爹爹讓你一路跑來的,也不知道心疼兒子。”
雖然陳昭孃的責問看起來有些不問青紅皂白,但語氣中透著軟綿綿的情意,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朱錦立時配合的作出一番色授魂與的架勢來,不禁讓鄭克臧低頭好笑,但同時也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溫馨。
小小的插曲很快過去了,幾人用了早飯,鄭克臧正準備告退回屋準備呂夫子的課程,突然一名內侍闖了進來,卻是朱錦貼身之人:“王上,軍情急報,幾位大人已到外殿。”
軍情急報?父子倆同時皺起了眉頭。
鄭克臧算了算,沒錯,該是三藩亂起,耿精忠邀請明鄭出兵的時候了,一念及此,鄭克臧突然拉住朱錦的手:“父王,又要打仗了嗎?”
陳昭娘也捂著嘴聽著朱錦的回覆,朱錦不悅的瞪了內侍一眼,衝著鄭克臧溫言到:“還不知道呢?總不會打到臺灣來的。”
鄭克臧再問:“那父王是要去大陸了嗎?欽舍要很長時間看不到父王了嗎?”
“這個可不好說呀!”朱錦摸了摸鄭克臧的頭,扭頭給了陳昭娘一個抱歉的笑容。“父王要去聽聽幾位重臣的意見,才好知道是不是要去大陸。”
好不容易把朱錦的話頭引了過來,鄭克臧按耐著狂跳的心臟,用小兒女的口吻問道:“那兒子能一起去聽嘛?”
“欽舍!”陳昭娘怕朱錦生氣,忙不迭的拉住兒子。“軍國大事,你父王會處置,你一個小孩子,過去湊什麼熱鬧。”
“欽舍想去也沒什麼。”朱錦卻對陳昭孃的反應不以為然。“日後這臺灣總歸要交給他的,去聽聽也好。”說到這,朱錦吩咐著。“跟呂夫子打個招呼,欽舍今天的課就先停了,欽舍,走,父王帶你上殿見識去”
2。殿議
雖說東都明京承天府才算臺灣真正的首府,但事實上鄭氏一族所居住的安平鎮城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臺灣政治中心,而這座以荷據時期大員熱蘭遮城改建的古堡內朱錦理政的銀鑾殿上,此刻早已經是一片人頭攢動,幾乎所有的明鄭政權的文武高官盡數齊聚於此。
左首第一個站的是日後被民間奉為天地會創立者的通奉大夫、諮議參軍、監軍御史陳永華,不過和民間傳聞中能文能武的陳近南形象相比起來,年近四十的陳永華的真實面貌卻一如循循儒者。而且陳永華之所以能被人尊為“鄭氏諸葛亮”也只是因為其長於內政而已,明鄭方面的軍略用間其實跟他渾然沒有關係。
陳永華的身邊則是吏官(注:相當於吏部侍郎)洪磊,洪磊是朱成功部將洪旭之子,洪旭當年對鄭經有保全之功,因此承蒙父蔭,洪磊今日也算得上明鄭方面的中樞重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