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讓百姓喘一口氣了。”
說到這,鄭克臧眉頭一凝想起之前的一個疏忽:“洪卿,太僕寺倉、太常寺倉裡的存糧有多少,夠不夠官中的用度,若是大災之後需要放賑和平糶,這糧食還夠不夠?”
洪磊眼皮一陣狂跳,鄭克臧這話讓他很難招架,畢竟他才接手不久有些資料還未落實清楚,所以他不得不用目示意身後的戶部郎官們,員外郎蔡濟上前一步:“世孫,太僕寺倉、太常寺倉攻擊存糧八萬五千一百二十石,供應本藩近五萬大軍可用半年,但若是放賑、平糶恐怕力有不逮,還需立刻從暹羅、安南等地進口糧食。”
“卿是先協理禮官蔡拱樞公之子?”鄭克臧探問著,蔡濟應聲說是,鄭克臧滿意的點點頭。“果然是家學淵源。”邊上的郎官們妒忌的看了蔡濟一眼,知道這個彩頭對方是得定了,此時就聽鄭克臧再問。“蔡卿,卿以為若是放賑、平糶還需準備多少糧食。”
蔡濟扳著手指:“其實去年入臺的移民和移屯的百姓多少有過一季的收成,而原來各家的佃戶多少也有些存糧,這些多少能撐到夏秋兩收,因此關鍵是本藩各軍的用度。”
蔡濟的意思是老百姓多少能在旱災中撐下去,關鍵是沒有多少糧食能上繳出售,所以放賑、平糶倒還不是最關鍵的:“若旱情持續到秋收之後,那至少要從海外進口二十萬石米麵以備不時之需。”
二十萬石,這個數目顯然甚為龐大,但事實上面對三年大旱來說遠遠不夠,就算呼叫軍兵協助抗旱、搶種耐旱作物,這個數目依舊要放大若干倍才可行,然而靠在空空蕩蕩的戶部銀庫,顯然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那就從利民庫裡調撥三萬兩先採買起來。”思來想去,鄭克臧只能從自己口袋裡挖錢,但饒是這樣,也填不滿這個無底洞。“另外號召軍民獻糧,獻糧十石者封所鎮撫,獻糧三十石封試百戶,百石以下為百戶。”
兩漢時期百姓納粟得官是慣例,不過漢代是有民爵、官爵之分的,因此一旁的柯平勸諫道:“世孫,為國者慎器與名,若是隻是納糧就授予顯爵,怕是一來使百姓平生倖進之心,二則也讓文武墮了報效之情,不如改為表彰如何?”
“柯卿此言那是老成謀國之語,甚好。”鄭克臧忙收回自己不成熟的言論,隨即眼睛一眨有了新的主意。“那就以童子軍成例鑄銀銅二等樂輸保民忠義嘉章,凡十石以上五十石以下授銅嘉章,見七品以下分庭抗禮,五十石以上百石以下授銀嘉章,五品以下贊名不拜,官員納糧則賜勳章,同品相遇佩戴勳章者座次在先。”
“未免過於隆重了。”一邊一直閉目打醬油的鄭省英忽然開口道。“如此一來些許有些財力便可與官府對抗,怕是未必好事,還請世孫斟酌。”
鄭省英顯然是覺得鄭克臧有些小題大做了,但鄭克臧卻明白這場抗旱戰役的重要性,在東寧政權財力不彰的情況下,這些民間富裕的糧食指不定就是萬仞高山的最後一簣土,但這不會明著跟鄭省英以及百官們解釋,因此鄭克臧只是一笑:“參政言重了,姑且不說最終有幾人能得到嘉章,就算是有人能得到,參政以為有多少是閩粵瓊的新移民又有多少是當年就跟隨本藩父祖的老功民呢?”
鄭省英心中一動,頓時瞭然了鄭克臧的算盤,原來東寧民間並不富裕,能一下子捐出十石糧食的並不太多更不要說一下子捐出五十石了,既然如此,那鄭克臧的主意又打在誰的頭上呢,自然是財富較多的東寧百官們,所以鄭克臧之前的許諾中最後一條才是真正的關鍵。
既然明白了鄭克臧的想法,鄭省英自然就不再勸了,不過他不說話,並不代表別人沒有揣摩出鄭克臧的心思,其中曾經因為朱錦諡號風波一事牽連的鄭斌便是一個:“世孫,東寧乃是大明覆興的根本,本藩也向來善待宗室,如今東寧大災,是不是也請朱家的龍子龍孫們出來賑撫一下他們的子民?”
“不必了。”鄭克臧雖然明白鄭斌這是報復,但鄭克臧卻不願意讓明室的影響力在東寧擴散。“事情還沒有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本藩也不過是未雨綢繆而已,暫時還不要驚動了明室。”不過鄭斌的話提醒了鄭克臧,哪一天鄭柔他們幾個不乖了,少不得用這個藉口教訓一二。“倒是各地米行還要鎮之以靜,”鄭克臧吩咐著。“米價或可以略略上調,但必須敞開供應,以免民心動搖。”
“世孫此言甚是。”鄭克臧的堂兄鄭英平以刑部員外郎的身份進言道。“但也需防得有些囤積居奇。”
鄭克臧冷笑一聲:“這就要看巡檢司的手段了”
94。內廷(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