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就這樣你射我一輪,我還你一陣的情況下接近著,這時鄭軍改變了堅持原地不動的戰法,每射擊完一排,該排就迅速向後撤出,等到三排*射擊完畢,出現在清軍面前的已經是在跳蕩、選鋒兩哨率領下的步哨刀盾手群了。
著(zhao)著(zhe)瘊子甲的兩哨主力白兵分佈在整條戰線上,其實攤薄了反擊的力量,但每個白兵身後都有一些普通刀盾兵作為補充力量,因此清鄭雙方衝擊在一起時,鄭軍這邊固然無力反衝鋒卻依舊可以牢牢的固守戰線。
趁著面前的白兵擋住了清軍的衝擊,組成槍陣的鄭軍反捲過來,齊齊刺出的槍刺有如反覆捶打礁岩的海浪一樣,一重一重,一浪一浪,不但清軍被沖刷開去,就連鄭軍自己的白兵也在浪頭下站不住腳,最終選擇將戰線向外擴張。
見到形勢似乎對己方不利,李林隆立刻拼湊了身邊僅有的二十餘騎衝陣,意圖打亂鄭軍嚴密的槍林,但一方面洲上的地形阻止了騎兵的衝擊速度,另一方面二十餘騎的數目也實在太少,在既沒有速度又沒有足夠數量的情況下,這些冒死衝陣的騎兵在戰場上只是曇花一現便徹底消失在槍陣之中了。
這時進一步的噩耗傳來,黃岡協左營、惠來營的一名遊擊,三名都司陣亡,和平營、四會營和提標左營也有守備以上的將官戰死,登陸後並沒有休整過的清軍士氣開始慢慢低落下去,戰事漸漸變得不可挽回了。
李林隆也是屬兔子的,見到大事不可為,他顧不得當初處死饒平營副將時自己說得那些硬話,轉身便逃,甚至不通知前線廝殺的部屬一聲便直奔水師營船隊的所在。李林隆的大旗一動,正面進攻的鄭軍便一目瞭然,當即歡聲雷動。鄭軍這邊士氣一爆棚,清軍計程車氣自然跌到了谷底,不少官兵直接丟下面前的敵人追隨提督大人而去。此時鄭軍乘熱打鐵高呼“放下刀槍,跪地求饒者不殺”的口號,無心再打的清軍便紛紛放下武器
追擊到西溪邊上的鄭軍只看見李林隆登上船向西逃竄,而督標水師營也顧不得搭載亟待逃命的其餘清軍,全部向西逃去,氣得大罵不止的清軍中一部分人自持水性,跳江逃生,而那些水性不好的雖然一路向南逃遁,但最終還是被搜島的鄭軍全數揪了出來。
得到來自鳳凰洲的戰報,鄭克臧當即命令炮船駛入廣濟橋一線,對著橋墩猛烈射擊。隆隆的炮聲驚得筆架山、金山一線的清軍惶惶不安,領軍的廣州將軍拜音達禮企圖命令所部衝過廣濟橋撤回潮州城中,但這又如何可能,只是撤出了一百餘騎八旗馬兵之後,廣濟橋中間的浮橋部分便被炮火轟中起火。兩頭的清軍試圖救火,但在鄭軍的炮火中這簡直是一種奢望。半個多時辰後,在炮擊和火燒的雙重夾攻下,浮橋徹底損毀,至此有超過一萬五千名的清軍被鄭軍成功的分割在韓江之東。
轟斷了廣濟橋之後,唐鑫便指揮炮船抵近東岸向筆架山發炮,儘管炮擊的損失並不算很大,但在心理上對清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江東清軍越發的焦躁不安。隨即鄭軍炮船又穿越廣濟橋,出現在韓山背後,江上的重重帆影,唬得韓山守軍也坐立不寧。
江東清軍此時尚可以從意溪渡口向西岸撤退,但由於鄭軍的炮船可以直航鱷渡對清軍的渡江行動加以阻擊,因此拜音達禮對此甚為猶豫。可是鑑於在西岸提供的軍糧斷絕的情況下,意溪等地的夏糧並不足以供給萬五大軍,拜音達禮只能選擇儘快撤出。
為此他派人泅渡過韓江,與吳興祚約定利用水師營牽制鄭軍炮船並調集舟船幫助運兵。
吳興祚自是一一應諾,雙方約定三日後行動,為此拜音達禮一直小心謹慎的向意溪等地調動兵力,遲至行動當日已經有近萬的清軍調動完畢。可是世上很多事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這麼大的一個撤退行動即便能瞞過鄭軍又如何能瞞得過身邊的其他綠旗兵。看著幸運兒們一個個準備溜之大吉了,確把牽制鄭軍的重任交到自己肩上,一部分清軍官兵是敢怒而不敢言。為此拜音達禮發下大筆犒賞試圖打消部分人的怨氣,但收效卻是極其微小的,不得已拜音達禮只能派自己的戈什哈彈壓各營的不滿。
拜音達禮的意思是想丟車保帥斷尾求生,但是吳興祚這邊卻吊了鏈子。說實在的,吳興祚實在無法在三日內湊齊可供萬人渡江的船隻,吳興祚甚至連木筏、竹筏以至於門板都用上了,數量還是不足,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吳興祚和拜音達禮硬著頭皮而上。
九月初三清晨,江西清軍南澳鎮鎮標右營藉著晨曦划著不多的小舟拖帶大量的浮具抵擋江東,清軍撤退的行動正式開始。但清軍的行動開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