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要快。這麼一來,可苦了隨行的眾人。雖然地方勞民傷財予以妥善接待,但只有從東寧到福州短途旅行經驗的宗王們坐在顛簸的車轎中又如何吃得消。長時間的旅行下來,一個個目光呆滯,精神萎靡。
好在再艱苦、再漫長的行程都會有一個終點,這不,內侍的一聲通傳如大赦的玉音一般讓早就坐車坐到骨頭髮癢的朱慈烯精神大振。
“小爺,前頭快馬來報,此處距離南京城還有十五里,迎駕的百官已在十里亭候駕了。”
朱慈烯一把掀開車窗上的蒙簾,但還沒有說什麼,只見另一名內侍快步的跑了過來通稟道:“小爺,皇爺有口諭,車隊先折往太祖爺的皇陵拜祭。”
不是議定好先還都再拜祭祖陵的嗎?怎麼突然變了。帶著這樣的疑惑,朱慈烯走出車轎,然後從護衛的大漢將軍手中接過一匹駑馬,翻身騎了上去。當然,他之所以換乘是有目的的,還都是大事,祭陵也是大事,朱慈烯自然不希望在這些大場面中讓文武百官們看到一個四體不勤、精神萎靡的大明繼承人。
等旗手衛的大漢將軍將朱慈烯連同胯下的駑馬一起牽到武定帝的御輦旁,車隊便正式向陵前衛的方向看去,但御駕的變向緊接著引發了一群混亂,提早幾日進京的大學士們正領著南京百官在前方迎候,此時聞訊,在大呼意外的同時也不得不匆匆忙忙趕往孝陵。
可事情畢竟突然,鄭藩又一向對馬匹實施嚴格管控,因此等稀稀拉拉的文武們好不容易重新湊齊了,武定帝早就在朱慈烯及一眾宗室的陪伴下進入了孝陵,而再等氣喘吁吁的文武們小步跑到享殿,哭祭的聲音也到了尾聲。
“以為哭幾聲,太祖爺就能保佑大明的江山了嗎?”被捉弄的文武中有人竊竊私語道。“真要是這麼靈的話,當年毅宗皇帝就不會自懸在煤山上了。”
“這也說不準呢。”另一位緋袍接著道。“劉備的江山不是哭出來的嘛,說不定哭著哭著,有人就會忙不迭的宣稱自己效忠正朔呢。”
有齷齪的更插嘴道:“也保不齊,裡面是擔心等王上回來後就連哭都哭不成了呢。”
這邊連嘲帶諷,那邊也有人跟著五體投地哭聲震天,只這一下,原本尚有些渾沌的隊伍一下子壁壘分明起來。雖然在這個場合,大家都不可能唇槍舌劍的互相指責,但是想必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各自不可調和的陣營立場。
武定帝哭祭完了,虛弱無力的被內侍從享殿裡攙扶了起來,至此,還都的儀式也做不成了,負責整個儀式的禮部尚書陳繩武只得跟元輔洪磊、次輔楊英商議之後取消了午門朝賀的環節,直接把武定帝父子送入了簡單修繕過的皇城,至於各家宗室也一一入住各自的府邸,由是,武定朝廷算是完成了北遷的計劃。
可是武定帝北遷的時候,鄭克臧正帶著大軍在蘇北淮南鏖戰,缺了這位夏王的存在,洪磊等鄭藩舊臣甚至連還都後的第一次大朝儀都不敢舉行。不得已,七月七日,稍稍恢復康健的武定帝派使者前往揚州城下,召還鄭克臧。但欽使抵達前線之時,正是揚州之戰最激烈的時候,鄭軍已經付出了四千多新附軍的傷亡,尚未攻克蜀崗,這個時候鄭克臧又如何走得開呢,於是理所當然的予以了拒絕。
不過,拒絕了回京參加大朝儀的鄭克臧卻不能不處置大都督府參謀廳從南京轉來的緊急軍務。此時擺在鄭克臧面前的要件一共有三個,其中兩個關係西南戰場,另一個則與南京方面無涉,是來自北伐軍皖西軍團的。
來自南京轉遞的西南軍情中第一份是來自廣西的奏報,廣西總兵何乾發現當面之敵有西遁的可能,緊急請求追加援兵,以便順勢光復桂省並進軍滇黔;第二是來自湖南,湖南清軍在進攻永州、衡州未果後,忽然突入江西,江西巡撫顧同山已經急調駐防贛南的捧日軍第一師和駐防南昌的捧日軍第二師填防贛西遏止清軍兵鋒,但是顧同山擔心兩個師的兵力不夠,所以請求立刻調遣洪拱柱所部南下增援;而來自北伐軍皖西軍團的奏報是說,安慶方面之敵在得到無為、廬江等地的清軍的加強後似有脫離堅城,與西征鄭軍決一死戰的跡象。
“廣西,廣西,何乾還真添亂,孤此刻又如何顧得過來。”廣西的訊息送到鄭克臧手裡時間都快過去大半個月了,等鄭克臧的決定再到廣東,連黃花菜都涼了。“告訴他,以後再有類似的要求,讓他跟陳夢煒商議,兵貴神速,事事都要請示,孤要他這個獨擋一面的大將幹什麼。”生氣的鄭克臧下了重語,想來傳到何乾耳裡一定會感覺到委屈,但事情這麼一回事,誰讓他的奏章上得不巧,正好在鄭克臧面臨的局面最緊張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