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大變,待得那時,就看誰的手腕更高明些了。”
陸純彥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長鬚,語調淡然地將八爺的話往深裡引述了開去,明確指出了決勝的時機之所在。
“嗯,若如此,眼下這個案子又當如何處之?”
未來之事變數尚多,此時計議未免為時過早,八爺心中雖是有了個初步的想法,卻並不打算拿出來討論,這便將話題又轉回到了眼下的時局上。
“一個字——頂!”
陸純彥無甚含糊,八爺話音剛落,他便已是言簡意賅地給出了答案。
“頂?這……”
一聽陸純彥這般說法,八爺的眉頭當即便皺緊了起來,沒旁的,儘管他八爺的勢力龐大依舊,在朝中除了弘晴之外,就數他八爺實力最為雄厚了的,哪怕去歲被弘晴血洗了一把,元氣有些傷,可根基卻還在,問題是要想以一方之力抗衡諸強,顯然是不夠的,再說了,跟四爺去血拼,也不太符合他八爺的利益,更別說還有仁親王與誠德帝在一旁虎視眈眈,這等情形下,八爺實在是沒有勇氣硬頂此案的。
“王爺無須擔憂,此番科場風波之所以鬧到眼下這般田地,不過是各方角力之結果耳,這麼說罷,於仁親王來說,他需要時間來整軍以及理順內部之隱患,更想著遏制今上之清洗,故,其必不想看到此案匆匆結束,而於今上來說,之所以選擇二阿哥來審此案,要的便是讓四爺來死咬王爺您,以便將水攪渾,他也好從中漁利,順帶著掩護其私下部署之勾當,至於四爺麼,則是想著藉此機會擴張勢力,當然也想著將此案往深裡挖了去,這等情形之下,已不是王爺壯士斷腕便可匆匆結案了的,倘若倉促出手,不單不能解厄,反倒會被四爺趁機往死裡打,正因為此,王爺無論是為保住元氣之故,又或是以拖待變,那都須得硬頂到底,此案一日不結,混沌之格局就不會變,待得西北亂起,自可從容部署了去!”
儘管八爺沒明說,可陸純彥卻是一眼便看出了八爺的擔心之所在,不過麼,卻顯然並不以為然,一番長篇大論下來,已是將此案的前因後果乃至諸方之考慮盡皆解說了個分明無比。
“嗯,那好,就這麼定了,至於三阿哥那頭麼,且就讓老九去安撫上一番,回頭再找個機會讓其出頭也罷。”
這一聽陸純彥都已將道理解說得如此透徹了,八爺自不會聽不懂,不過麼,卻並未急著表態,而是默默地尋思了良久之後,這才下了最後的決斷……
“稟王爺,內廷詔書已下。”
豐臺大營的提督衙門的後堂中,一場軍事會議正在進行之中,高居上首的弘晴面色肅然地聽著新編第一軍軍長塔山的整編彙報,突然間卻見丁松急匆匆地從外頭行了進來,湊到了弘晴的耳邊,小聲地稟報道。
“嗯,說罷。”
聽得內廷如此快便有了動作,弘晴的眉頭立馬便是一皺,一壓手,示意塔山暫停彙報,面無表情地便吩咐了一句道。
“稟王爺,聖上下了旨意,調西安將軍入豐臺大營為提督,並調福建巡撫孟光祖就任直隸總督,著二阿哥弘晟並雍親王世子弘曆主持徹查辛丑科弊案。”
丁松原本是想著私下稟報實情的,可這一聽弘晴如此吩咐,自不敢怠慢了去,趕忙高聲將所探知的訊息一一道了出來。
“嗡……”
丁松這麼一說,場中諸將頓時便騷亂了起來,沒旁的,概因豐臺大營提督原本是塔山兼著的,這冷不丁就被赫達給取代了去,甚至連個解釋都沒有,自不免令諸將們都有些個茫然不知所謂的。
“嗯,知道了,爾且退下罷。”
聽得這三道詔書,弘晴的眼神裡立馬便掠過了一絲精芒,不過麼,卻並未有甚點評之言,僅僅只是不動聲色地一揮手,便將丁松打發了出去。
“王爺,這不公平,我新軍將士立功甚偉,塔將軍更是戰功赫赫,陛下沒來由地調赫達來任我豐臺大營提督,置我豐臺大營諸將於何地!”
丁松方才剛退下,性烈如火的騎兵第一師師長和敏已是第一個發出了不滿的抱怨之聲。
“沒錯,塔將軍無過,因何免職,此確是有失公允!”
“王爺,那赫達渾然不懂新軍,來我豐臺大營,不是添亂麼?”
“外行指揮內行,素來是兵家大忌,此斷不應有之!”
……
在場諸將都是師級以上的將領,除了新編第一軍軍長塔山之外,其餘諸將都是弘晴的心腹將領——新編第二軍軍長張淼,新編第三軍軍長程貴武,炮兵師師長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