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的十餘萬豐臺大軍也無一拉下,又大宴了三軍一番,方才率兩千精選出來的王府侍衛打道回了自家王府,這等訊息自是很快便傳到了宮裡,誠德帝卻並無甚公開之表示,不過麼,私下裡卻是狠狠地發了回脾氣,據聞乾清宮書房裡的傢什全都換了一遍,沒旁的,全稀爛了。
誠德帝怒不怒的,弘晴壓根兒就不放在心上,此無他,父子間如今已算是徹底分道揚鑣了的,儘管在公開場合上還維繫著平和之面紗,可實際上雙方已是難再似以前那般和平相處了,接下來的明爭暗鬥只會愈演愈烈,除非一方最終屈服,否則的話,鬥爭就不會停止,對此,弘晴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卻也無懼於那些個風霜雪雨,這不,僅僅只在家休息了一天,弘晴便已開始忙活了起來,一道道命令有若流水般地發了出去,軍政變革的大幕就此迅猛地拉開了。
“稟王爺,兵部尚書遜柱、遜大人在園外求見。”
軍政變革的事情已是風風火火地開始了,然則弘晴卻並未去過一趟兵部,也不曾去軍機處辦公,而是將指揮中心設在了頤和園裡,所有的政令皆從此處發出,壓根兒就沒讓兵部那幫子官痞們插手其中,如此一來,自然有人要坐不住了,這不,一大早地,弘晴方才剛開始辦公不多會,就見丁松急匆匆地從外頭行了進來,幾個大步搶到了近前,緊趕著稟報了一句道。
“傳。”
對於遜柱的到來,弘晴絲毫不覺得奇怪,恰恰相反,若是遜柱還不來的話,弘晴反倒會有所猜疑,此無他,遜柱可是奉旨掛著個督辦軍政革新事宜副欽差的頭銜,又是朝中最早投向誠德帝的極品大員之一,在這等“大是大非”面前,他要是不有所表示,那才是怪事了的,對此,弘晴早有心理準備,卻也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頭也不抬地便道了請。
“喳!”
聽得弘晴如此吩咐,丁松自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應了一聲,急匆匆地便退出了書房,不多會,又已是陪著名身材魁梧的七旬老者從外頭行了進來,此人正是現任兵部尚書遜柱。
遜柱,滿鑲紅旗人,生於順治九年,康熙十年入仕,初為工部筆帖式,兩年內即升主事,康熙十七年遷戶部郎中,康熙二十一年晉翰林院侍讀學士,康熙二十七年再升內閣學士,前期之官運可謂是亨通無比,步步高昇之勢頭極猛,早早就被視為未來的宰輔之臣,可就在其出任內閣學士的第二年,卻不知何故失了聖眷,被打發去了盛京,雖說還掛著個工部侍郎的頭銜,其實不過就閒人一個罷了,這等情形一直持續到了康熙五十三年,流離在朝廷主流之外二十餘載的遜柱走通了三爺的門路,方才得以再次調回京師,先是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呆了三年,旋即便調任兵部侍郎,不久後,又取代犯了事的殷特布成了兵部尚書,前些時日,原本是擬調雲貴總督的,可不知何故,到了最後卻是原本擬接任兵部尚書的原陝西總督延信去了雲貴,而遜柱卻依舊留在了兵部尚書的任上,近來更有傳聞其將入軍機處辦差,乃是誠德帝心腹愛將之一。
“下官參見王爺!”
遜柱其實不曾從過軍,可在兵部那兵痞多如狗的地兒呆久了,身上倒是有了幾分的軍伍之氣,別看年事已高,可見禮之際卻是乾脆利落得很。
“遜尚書客氣了,免了罷,來人,看座。”
儘管明知道遜柱此番前來就是來找茬的,然則弘晴卻並未露出甚不耐之神色,很是客氣地虛抬了下手,就此叫了起。
“謝王爺賜座。”
弘晴既是有所吩咐,邊上侍候著的侍衛們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很快便抬來了几子、錦墩,又奉上了新沏好的香茶,而遜柱也沒啥客套,謝了一聲之後,便即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遜大人一大早就來見本王,想必是有甚要事罷,那就說好了,本王聽著呢。”
軍政革新的諸般方案其實早在康熙五十一年時便已大致擬定好了,也曾上報過康熙老爺子,只是那時因著各種原因,最終還是被擱置了下來,此番的新方案只不過是在細節上作出了些調整,所有的程式,弘晴早就都已是通盤考慮好了的,可縱使如此,真兒個地實行起來,卻還是有著無數的事情要操心,這數日來,弘晴幾乎是從早忙到了晚,連休息的時間都少得可憐,自是不願跟遜柱扯甚虛頭巴腦的廢話,待得其一坐定,弘晴便已是直截了當地挑出了主題。
“王爺明鑑,下官自五日前便已接到陛下詔書,奉旨協辦軍務革新一事,今我兵部上下皆已秣馬厲兵,就等著王爺發下話來,下官等也好依令而行,不瞞王爺,下官此來便是前來請命的,還請王爺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