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康熙在三阿哥、十三和十四三人的請安折上硃批:“胤祥並非勤學忠孝之人,爾等若不行約束,必將生事,不可不防。”據說十三愣了好久,然後羞愧而去,不願見任何人。漣汐大為吃驚,到底是什麼事,會讓康熙如此說十三?十三卻閉口不提,強顏歡笑。漣汐看在眼裡,痛在心中。
漣汐出去走走,恰好碰到了許久不曾見面的婉書。婉書仍在德妃身邊伺候,再過半年就可以出宮了。兩人當時的關係還算不錯,便找處地方坐下說說話。
“出了那事後,晴福晉的話就少多了,有時笑得都很勉強。娘娘最喜歡晴福晉了,心裡也難受著,卻也沒啥主意,只能叫十四爺多體貼點。”婉書很是感慨,想必也是十分喜歡伊晴,她也知道伊晴與漣汐的關係,就多說了幾句,“至於嵐福晉,娘娘也發了話,說再也不想見到她,讓她從此不要再來請安。十四爺也再沒提過嵐福晉,聽說是把她安頓到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裡,再不過問。”
“這樣啊。”漣汐嘆了一聲,害人害己,兩分的帶價,都太大了。“年後你就要出宮了,是回家嗎?”
“嗯,回家就可以成親了。”想想以後,婉書不由笑了起來,滿面幸福之色。
“原來你早就有意中人了,恭喜恭喜。”
“我和他從小就認識,進宮前我和他說,要麼等我十年,要麼兩兩相忘,再不相見。前幾天他捎了信來,說已經到我家提了親,阿瑪和額娘也答應了。”
“如此真是太好了,你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分開了十年,以後要好好把握哦。”
“那是當然,”婉書笑得溫婉,似是已迫不及待要出宮了,“都十年了,日子過的也快,總算是熬出頭了。飛上枝頭確實好,可平凡幸福才是真啊。”
漣汐不由感嘆婉書和那個“他”十年如一日的專情,也不由感嘆婉書的純真,像她這般在妃嬪前當紅的宮女,嫁個阿哥或是大貴之人不成問題,而婉書,認認真真地做事,認認真真地守護感情。
回到別院,漣汐挑出一副比翼連枝的佩飾給婉書送了過去。能幸福就好,無論如何,自己真正感受到了幸福,就夠了。
這次塞外之行沒有十四,伊晴自然也不在隨行之列。四阿哥、八阿哥也不去,就一個十三可以說說話。
兩人牽馬出去閒逛,不料碰上了一場陣雨。好不容易找到避雨處,十三摟著貼到懷中受驚不已的漣汐進了屋。可沒過一會,就雨過天晴,再無一片黑雲了。
漣汐捂著耳朵的手終於放下了,與十三無奈地對視一眼,看看身上半溼的衣服,決定繼續閒逛。
兩人策馬跑了一會,便讓馬慢了下來,隨意走著。兩人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十三卻似是沒什麼精神,聊了一會就讓一直跟在不遠處的小冬子找點酒來。
兩壇酒很快拿來了,十三笑笑,拍開一罈就喝了起來。越喝話越少,越喝眼睛越亮。一罈下肚,眼淚已流了出來。
漣汐慌了,拿帕子去給他擦,卻被他緊緊抓住了手,往心的位置捶著。一下比一下重,還直喊著“好痛”。漣汐有些不知所措,小冬子忙上前拉開了十三,架著他往住處走去,漣汐則牽了馬跟了上來。
“萬歲爺對爺……哎,爺心裡苦著呢。”小冬子吃力地扶著十三,一面對漣汐說著。這樣的情況不止一次了,他們做奴才的,真的有心無力。
漣汐看著十三微紅的側臉,心裡不住疼著。她以為十三看得開,以為十三夠豁達,可是,她不知道這是多大的打擊,這是多大的心痛。十三的苦,只能悶在心中,日日笑顏以對,謹言慎行。而在無人的夜裡,獨自一遍又一遍地察看著難以癒合的傷口。
打來水給十三擦淨臉,又給他蓋好被子,餵了杯水。漣汐把手放到十三臉上,溫柔地撫摸著。十三瘦了,往日的神采已經好久不見了。
“何時才能重新看到你真實的笑容?”漣汐憂傷的目光凝在他臉上片刻,又嘆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帳簾放下的那一瞬,十三睜開了雙眸,清亮而無一絲混沌。他確實喝了酒,但他沒醉。他好想大醉一場,可是他不能,他不能放縱,他只能謹慎。他好想笑,他好想哭,他好想不顧一切,他……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什麼也沒做,為什麼要接受懲罰?……
漣汐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也在借酒消愁的多爾濟。漣汐搖搖頭,上前攔住了他的杯子。“別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醉了好,醉了就能看到洛洛了。”多爾濟還是清醒的,卻不停地往口中倒著酒。漣汐有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