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音,帶著笑意問道,試著把身子往上挪挪,黎子何忙起身扶住他,讓他好使出力氣。
“不是。”上次他給的,都是一些鄭穎貪贓枉法的證據。
“那怎麼?”
黎子何垂眸,臉上看不到什麼表情,沉默了半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深吸口氣,對上暮翩梧的眼,道:“兩日後我便出宮,你可願隨我離開?”
暮翩梧臉上笑容僵了僵:“出宮?你……不是要報仇麼?”
“我要送出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黎子何未抬眼看暮翩梧,而是看著窗外的積雪絮絮道。
“你們打算如何出去?”暮翩梧忙問道。
黎子何轉過眼,看住暮翩梧,眼裡閃爍著不知名的芒光,眼皮都不眨,除了一一的存在,將之前沈墨與她說的計劃一字不漏說給暮翩梧聽,接著握住他的手:“暮翩梧,你願意……拋下報復鄭穎的想法,與我走麼?會有人來接你,你在丞相府等著便好。”
暮翩梧不語,被黎子何握住的手愈發冰涼,半晌,抬眼,笑問:“你真的會走麼?和我,和那件重要的東西一起?”
黎子何怔了怔,點頭。
“那好,兩日後,我便出丞相府。”暮翩梧抽開手,閉著眼輕聲答道。
黎子何看著蒼白到病態的暮翩梧,又怔住,雙唇抖了抖想要說些什麼,最終眼神一沉,咬牙起身,留下一張驅寒的藥方,匆匆離開。
兩日時間,天氣終是漸漸轉暖,平西王入雲都,覲見皇上,是自雲喚回雲都後另一件大事,宮中一早便開始忙碌,時至今日,萬事準備妥當,只等謝千濂入宮。與此同時,太醫院從昨日起一片喧鬧,一直備受矚目的御醫沈墨,昨日不知是何人爆出,竟是上任平西王世子,今日隨行伴平西王左右。
院內熱鬧,沈墨房內,卻是一片壓抑,偶爾有沈墨的一兩聲咳嗽。
黎子何將手上的湯藥遞給他,扶了扶額,輕聲道:“已經和姚妃說好,今日她自是知道該如何行動。”
沈墨點頭:“雲晉言昨日未讓你出席?”
“沒有。”黎子何垂眸搖頭,昨日去替他診脈時,雲喚也在勤政殿,她一進去,兩人對話戛然而止,兩雙眼睛齊齊盯著她,她垂首斂目,生怕舉止異常引人懷疑,雲喚她記得見過,可長得什麼模樣,老早便忘了,也不敢抬頭哪怕掃一眼,診了脈便退下,雲晉言也未說讓她今日出席晚宴的話。
“那……”沈墨頓住,壓住咳嗽,扳過黎子何的身子,讓她對上自己的眼,正色道:“若一切順利,中途你一定記得出宮!南門!”
“嗯。”黎子何點頭。
“你記著,我等你。”沈墨傾下身子,在黎子何額頭留下一個吻,轉身離開。
黎子何跌坐回桌邊,動了動剛剛還被沈墨握在手心的五指,看著窗外雪色裡的枯木,冬日,還很長,枯木,何時才可逢春?
大凰宮,燈燭閃亮,宮內好似白日一般,亮黃的光透過門窗傾灑在雪地上,蘊暖的淡黃色鋪了一地,卻仍是泛著寒光,宮門之前的大道早被清理乾淨,鋪上厚實的印花絨毯,留下一串串紛亂腳印。
宮內,雲晉言坐在首座,上次晚宴時空乏的嬪妃之座已盡數佔滿,左邊是最為得寵的白貴妃,其次是新上任的尚書之女渝妃以及剛剛受封的各嬪,主座下來,左邊第一位為雲喚,右邊第一位本該為鄭穎,此時讓給謝千濂,旁邊是沈墨,沈墨對面,雲喚旁邊的是鄭穎。
“今日與諸位愛卿能齊聚一堂,朕甚感欣慰!先敬眾愛卿一杯!”雲晉言高舉酒杯,眸中芒光閃亮,歡愉之情溢於言表。
謝千濂舉杯,掃了一眼沈墨,見他低首垂眸,好似沉思,不著痕跡抽出手,推了推他,沈墨鎖著眉頭不耐掃他一眼,舉起酒杯,附和著眾人喝了一杯。
“平西王路遙人疲,千里迢迢趕來,朕甚喜,必與王爺先飲一杯。”雲晉言舉杯對著謝千濂笑著,眼神卻不時瞥向沈墨。
謝千濂亦舉杯道:“蒙皇上厚愛,先乾為敬!”
說話間,酒已下肚,雲晉言眸光一閃,並未多語,直接喝了酒,再倒一杯,敬向雲喚:“皇叔不日啟程遠離雲都,為國效力,為侄為君,朕皆該敬皇叔一杯。”
“謝皇上!微臣惶恐!”雲喚舉著酒杯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謝千濂吹了吹鬍子,不著痕跡瞪了雲喚一眼,自顧自倒酒喝著。對面的鄭穎看了看眾人,眼珠一轉,忙舉起酒杯道:“皇上!容臣多言,如今國盛民安,乃皇上勵精圖治之果,微臣代百姓,代百官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