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都沒有。
“關……關情!”我猛烈搖晃著她,可她早就冰涼了,涼得我趕緊縮回雙手。
警察來得很快,封鎖了現場,我坐在門外,看見關情被他們用袋子裝著抬出來,床上還有她的印記,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蘇瑾南抱著我,把我的頭壓在他懷裡,不讓我看關情被抬上車,可是我能想象那個畫面,她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裡,孤單單的,涼冰冰的。
我被請到警察局協助調查,可是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反倒是蘇瑾南說了不少,警察問我這幾天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我想想說:“總是覺得有人在跟蹤我,可能是我多心。”忽又想起回家時碰見的那個男人,要是真有什麼不尋常,那麼就是這一件了。
他們問我那男人的長相來歷,我只能不斷搖頭,我現在除了害怕還是害怕,頭疼得要命。
接著進來個警察說起現場勘查的結果,斷定是他殺,但是沒有找到兇器,現場很是凌亂,死者死前有過打鬥行為,還有被侵犯的痕跡,不過兇手很狡猾,估計是用了安全措施,只有在死者的指甲裡發現兇手的皮屑,正在做DNA比對。
要不是從警察口中清楚的聽見‘死者’兩個字,我一定不願意相信關情已經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救活,可她還是逃不過命運。
折騰了大半夜,警察讓我想起什麼就第一時間聯絡他們,蘇瑾南帶著我離開,我坐在車裡呆呆傻傻,那邊還在封鎖,讓我跟他去老洋房。隨便吧,這一夜我經歷了太多,比跋山涉水還要累,現在只想找個安逸的港灣歇一歇,實在太累了。
蘇瑾冉聽說這事連夜趕過來,我躺在床上,她把剛做的參湯端給我,我沒什麼力氣去接,蘇瑾南搖搖頭端著碗一勺一勺餵我。麻木喝完,她忽然抱住我,默默撫著我的後腦勺,安慰我沒事的,我卻哭了,有氣無力的說:“可是她已經死了……”
一聲嘆息從外面傳來,吳淵竟然倚著門框,眼裡全是不捨,我分不清是為我還是為關情。無所謂了,反正一切都來不及了。
關情的父母是在天亮之後趕到的,我第一次見到他們,他們已經很蒼老了,我陪他們去警察局,卻不敢陪他們去看關情。我在門外等了好久,聽見裡面一陣哭喊,那是關情的家鄉話,我聽不懂。他們出來的時候眼底還有淚痕,好像又老了許多。
一個人不管生前如何,死後都一定是值得悼念的,總會有人為他們哭,順帶把過往的舊賬一筆勾銷,藉著死亡,彷彿一切都能被原諒,因為不久之後,連他們本身也會被遺忘。
第九十七章 故夢
警方找到關情之前寫的遺書,她所有的事情都隨之曝光,包括閃婚,包括婚內強 奸。上次沒有勇氣看,現在卻不得不看。最先拿到的是她父母,二老看完禁不住老淚縱橫,我接過來猶豫了半天才開啟。
關情在遺書裡幾乎是字字泣淚,她寫了很多很多,從怒罵到悔恨,更多的則是請求父母的原諒。其中有一段讓我很有感觸:
記得小時候總是喜歡黏著爸媽,可是現在卻變得叛逆了,叛逆到連自己都討厭的地步。曾經的單純不是我不留戀,而是沒辦法再保有。
現在的我很髒很髒,要是當初我不那麼執拗,或許今天我還是安好的。如果我能活,我一定要活得比誰都好,可惜,不能了。
爸媽,嘉魚,我所有的親人朋友,我愛你們,但這世界不愛我。
我愛你們,但這個世界不愛我,這一句大概是她的絕唱吧。她來過,愛過恨過,最後帶著我們所有人的不捨,只是揮揮手就輕易地走了。
警方在電腦里弄到了關情郵箱的照片,透過對發件人的追蹤,最後鎖定了嫌疑人,他就是關情的老公,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餘本季。他確實有一家酒樓,可是早就因為經營不善而負債累累,最近已經進入破產程式。
他在關情死後行蹤不明,警方確定他嫌疑最大,本以為抓捕的難度很大,可就在所有事情都止步不前的時候出現了轉機,冥冥之中好像註定了關情不會枉死。
突破口出現得有些意料之外,竟然是蘇瑾南送給我的那對古董耳環,餘本季在殺死關情的時候洗劫了屋子,當然也帶走了那對耳環。這麼好的古董一旦出手當然會獲利不菲,同是也引起多方關注,最後暴露了自己。他在古玩市場被抓捕,我陪同關情父母見到他的時候,出人意表的落魄。
關情父母很是激動,上前拉著他廝打起來,後來被看守的警察分開,兩位老人顫顫巍巍險些沒站穩。關媽媽從來心臟就不好,這麼一來竟然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