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夏少校知道日軍第26旅團的指揮部設在上陽縣,但他不想現在就去那裡,準備先打擊駐紮在外圍的日軍,把鬼子們調動起來,然後再視情況到上陽縣走一趟。
夏少校手上有一張日軍的佈防圖,是在小王莊繳獲的。佈防圖上的地點雖然是用日文標註的,但他對照國軍地圖又用中文重新標註了一遍,絲毫不差。東出狼嗥峪偏北二十餘里,有一個小村子叫高曲,因地勢較高,濁漳河的一個支流又從村旁流過,故得此名。
九 整休(3)
日軍佈防圖上沒有標註高曲村,但夏少校在旅部偵察營的朋友告訴他,約有兩個小隊的日軍進駐了高曲村,都快一個星期了,意圖不明。偵察營曾派一個班夜間抵近偵察過,發現日軍屠殺了不少村民,他們向旅部請示進村消滅日軍,但未獲批准。
偵察營的朋友對此耿耿於懷。
夏少校準備就拿高曲村的鬼子開刀,為朋友消除內心的愧疚。
二十多里的山路崎嶇難行,到達濁漳河支流附近已是下午四點多了。高曲村就在河對岸,水面約四米寬,已經上凍,遠遠看上去一片瑩白,過人應該沒問題。河兩岸較為平坦,鮮有高大的植被能提供掩蔽,白天潛近觀察村裡的情況極為困難。
夏少校與虎子趴伏在一座低矮的土丘後面,離高曲村約有一千米。他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觀察村子,虎子則使用望遠鏡觀察,太陽在兩人身後徐徐西墜,不必擔心鏡片反光。狙擊步槍的槍身和瞄準鏡上都纏繞著土黃色的棉布條,遮蔽住原有的顏色,與土丘渾然一體,既能防凍又可增強隱蔽性。
“說說都看到了什麼?”五分鐘後,夏少校問虎子。瞄準鏡物鏡的直徑不大,觀察視角有限,不如雙筒望遠鏡的視野開闊。
“村口有兩個鬼子哨兵,村裡看不到有人走動,死氣沉沉的。”虎子雙手握住望遠鏡,手指不斷調整倍率,希望能達到最佳的觀察效果。
“把望遠鏡給我。”夏少校要過望遠鏡親自察看了一遍,情況和虎子說得大致相同。
透過半個多月的相處瞭解,夏少校發覺虎子的性格不太適合當狙擊手,有拼勁少耐性,屬於突擊型計程車兵。這次進山前他準備給虎子搞一支衝鋒槍,換掉他手裡的“三八大蓋”,加強一下近戰突襲時的火力,但這種美援貨不好搞,在國軍部隊中也很稀缺,惟一的辦法就是透過黑市買賣。
太原黑市的規模不小,只要有錢就可以搞到任何東西,可夏少校還沒來得及去就進山了,只好等下次了。
村子裡升起了炊煙,有幾個女人提著水桶走出村子,來到河邊鑿冰取水。她們路過村口時遭到鬼子哨兵的猥褻調戲,鬼子把手伸進她們的棉衣裡一陣掏摸,發出得意的淫笑。僅憑几桶水很難判斷出日軍的兵力,天黑之前也無法潛至河邊,只好眼睜睜看著女人們打完水返回村子。
“現在怎麼辦?”見夏少校放下望遠鏡,虎子急忙問道。
“吃飯休息,天黑進村殺鬼子!”夏少校冷酷地一笑。
石原少尉一點也不喜歡高曲村,甚至可以說是厭惡,這裡又窮又破又偏僻,沒有絲毫的軍事價值,派兵來此地駐守是最愚蠢的命令。可這牢騷話他不敢當著士兵的面說,想踩著你望上爬的人多如牛毛,不得不防。
一星期前,石原少尉接到命令,命他率領兩個小隊的日軍趕到高曲村駐防,任務是防止國民黨軍隊向日佔區滲透。真是他媽的混帳命令!這一帶山高谷深,溝壑縱橫,敵軍可以隨意進出,兩個小隊的兵力能起什麼作用,完全是在浪費寶貴的兵員。
如果不是有漢奸帶路,他們根本就別想找到高曲村,為此石原少尉還特意誇獎了漢奸,現在看來簡直就是諷刺。一個星期過去了,部隊沒有得到任何補給,村裡的糧食也快吃光了,再這樣下去人非發瘋了不可。
為了節省糧食,他命令士兵將村裡的青壯年男子、無用的老人和兒童全部殺掉,只留下充當*隸的婦女和幾個幹雜活的少年,可就算這樣糧食也堅持不了幾天。
兩天前,他派人回大隊請求補給,到現在也沒有音訊!
夜光手錶的指標轉到23點,夏少校叫醒虎子。兩人摸黑輕裝出發,只帶必要的武器,揹包和毛毯留在原地藏好。今晚星月黯淡,寒風呼嘯,極利潛行。來到河邊,兩人將身體緊貼冰面,雙手像漿一樣滑動,飛快而無聲地溜過四米寬的河面,抵進村口。
村口依舊是兩名哨兵,為了防止凍僵而來回走動。鬼子們豎起棉大衣的衣領,槍背在肩頭,雙手揣在袖子裡,一邊跺腳一邊朝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