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書信。為了讓花鬱青相信,胡英還從胸口處掏出花鬱青送他的一隻玉觀音,一併交給了吳孝增。臨別時,他又囑咐:“四哥,你記住嘍,我死之後你才能娶她。”
吳孝增迫不及待地把書信與玉觀音裝入衣兜,心裡說:“你死是一定的嘍。你要不死,我啷個能娶她哩?”
吳孝增邁出了牢房,幾乎就要高唱一段花鼓戲。吳孝勤在門外迎住了他,兩個人並肩回住處去了。
牢房裡,月光如水一樣透過高高的小窗,灑了進來。有蛐蛐在牢房外的草叢裡鳴叫,使胡英一瞬間忘卻了身陷囹圄。幾天來的經歷,猶如一場惡夢,讓他不知身在何處。他本來是要把這些話向哥哥交代的,但卻不能夠見到。他擔心萬一被害,就無法說出來了。吳孝增是他曾經最看不起的人,但沒有想到卻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胡英感覺像走了一段長長的路,他實在疲憊不堪了,就在那一縷月光的清輝之中,伴隨著岳陽樓簷角上風鈴的振響,熟睡了。
《菊花醉》第三章(1)
一
喬治·麥金農今天起來的比往常早了一些,還不到吃中午飯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靠視窗的辦公桌前了。
這是一座有著兩百年曆史的三層樓房,每一個房間的視窗都朝向南方。從北方的蘇格蘭山峰開採的青石,還在這座樓房的牆體上疊砌著。紅磚砌就的樓牆外表被多佛爾海峽吹來的潮溼鹹風腐蝕得斑駁陸離。樓簷與牆柱上的雕塑作品,發出更灰、更青的顏色,雕塑充滿了文藝復興時期的特點與風采。不少鴿子在上面停歇,留下了斑斑點點的糞便。
麥金農上身只穿了一件棕紅色的緊身襯衣,套了一件灰色的薄呢背心。腿上套了一件白色的長筒褲,腳上是一雙三接頭的棕色牛皮鞋。他端坐在桌前,沒有像以往那樣埋頭整理檔案和資料,只是嘴裡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