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2 / 4)

小說:菊花醉 作者:噹噹噹當

事休整了一下。依花鬱青的主意,就在肅州好好地呆上十天半個月的。自從過了甘州以後,日夜趕路,人馬已十分疲憊。花鬱青生長在南方,哪裡領教過西北的粗風狂砂。在蘭州,畢竟是有山河滋養,與內地只是乾燥的區別而已。她從未受過如此的苦楚,加上身懷六甲,嘔吐不止,真是死的心都有。

肅州是甘肅河西走廊的最後一站,西北通衢,是當時非常繁華的商業重鎮。不但內地山西、陝西、湖北、湖南、北京、天津的商人云集此處,就連中亞各國以及波斯、俄羅斯的商人,也不遠萬里來到這兒,坐地經商。有的已經是幾代人長住於此,通婚聯姻,與當地人完全融合了。

經過一路的荒涼,眼見肅州街衢輻輳,人煙密集,五行八作,興盛繁榮。花鬱青不願意立即趕路,那是所有初入西北的旅人都有的心理。

吳孝增已經往返數次,清楚她的意思。不過,這一次,他沒有聽從。他說:“出了嘉峪關,兩眼淚不幹。出了玉門關,行人腸斷完。過了星星峽,打死再也不離開家。到新疆還遠著哩,不敢停下來。一停下來,保險你就不願意再走了。”

花鬱青說:“這是誰的詩?我咋個沒聽說過?我只念過‘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吳孝增說:“啥子詩呦,是我自己編的。”

《菊花醉》第九章(5)

花鬱青無奈,只有忍受著顛簸,繼續趕路。細妹一路上也很難受,卻不敢言聲,只是默默地伺候兩人。自從吳繼方丟失以後,她的心裡比主人還難過。因為繼方是她一手帶大的,那感情甚至超過了母子。

過了丁家壩,路邊有乾打壘築起的土屋數座,住著幾戶人家。吳孝增命家人、夥計在此打尖,歇息了一陣。

為了安全,除去茶莊的夥計二三十人之外,吳孝增還從蘭州“鎮西鏢局”僱了三個鏢師。他與花鬱青坐了一輛騾車,細妹自己坐了一輛騾車,那本來是給吳繼方準備的。另外,賬房及副櫃等高階職員分別騎了馬。所有的茶葉與行李用具,都用駱駝馱了,足有一百多匹,因此行得很慢。

吳孝增與花鬱青等眾人正在土屋前的茶棚下喝水,忽然聽見一陣馬蹄聲急,接著就見從肅州方向馳來兩匹快馬。三位鏢師立時緊張起來,把茶碗放下,手持刀劍,以備不測。

尚未等眾人回過神來,那兩騎馬已經從土屋前一閃而過。馬上騎手一襲黑衣,頭纏紅巾,臉矇眼罩。馬蹄揚起的灰塵捲進了茶棚,把土臺子上的茶水都弄髒了。有夥計連聲啐吐,衝著馬上人大聲罵道:“爺老子死了,報喪去哪?”

三位鏢師正要制止,忽然見一騎馬掉轉頭來,回奔了幾步。馬上人略一揚手,只見一團東西似流星閃電,射進夥計的口中。那騎手一兜馬頭,追趕著同伴,絕塵而去了。

這一切都在瞬息之間,讓人來不及反應。那個騎手能在駿馬狂奔之時,平地連連兜轉,併發物射人,準確無誤,可見不是一般的商賈行人。

甘涼道中,自古就是俠客強人、綠林大盜的世界。江湖險惡,但也是恩怨分明。一般的行旅之人,也能平安無事。

眾人急忙看那多嘴的夥計之時,見他腮部已腫起老高,嘴巴張開卻合不攏,嗚咽著不能說話,分明十分痛苦的樣子。一位鏢師上前,從腿上的靴筒裡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幫他把嘴裡的東西撥了出來。大家向前圍看,卻原來是一團馬糞。黑黃油亮,像一個窩頭,熱乎乎地還冒著氣,裡面夾雜著幾顆未消化的黃豆粒。

細妹一見,“噗哧”地笑出聲來,連忙用手掩住,走到花鬱青背後去了。

花鬱青怕戈壁上的風沙侵人,傷了面板,早把一襲絲巾裹住了頭臉,也是防止眾人觀看的意思。她見了此番動靜,也是忍俊不禁,卻不能出聲而笑。

那位鏢師對夥計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這個道上,你也敢罵人?這是看你無知,手下留了情。不然的話,你的嘴巴就打後面吃飯了。”說著,讓人拿出一塊冰糖與他含了。

夥計嚇得渾身發抖,捂著嘴蹲在那兒流淚。

吳孝增對眾人說:“從此往前,一直到新疆,更是荒涼險惡。一路上都把嘴巴給我閉緊了,把眼睛當成瞎子。就是有人給你塞紅燒豬蹄,讓你看光屁股女人,你們都不許流口水,眨眼毛。都聽見沒得?”

眾人齊聲答:“聽到了。”

吳孝增結算了茶錢,命令出發。大家紛紛出了棚子,繼續趕路。

正當眾人被幹燥的陽光與灼人的戈壁風吹得昏昏沉沉的時候,有人大聲喊:“看,嘉峪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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