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才想起阿牛是目不識丁,就努力地睜大了昏花的老眼,仔細看去,只見斷斷續續地寫道:
寒夜○苦,○思不○,○○欲暖,無○不能○○耳。蓮姐○○○○之苦,為弟○○如○也。胡○寶○○謹防○知,○害小○○也。
里正看完,尋思了半日,不得要領。搖了搖頭,就要往村子裡喊人。阿牛問他:“阿伯,這方巾上到底寫的啥子麼?”
里正說:“幾句詩,也不曉得麼子意思。倒是後面的一句話,好像能猜測一些來歷,可惜多半被水衝得模糊不清。”
阿牛問:“那就沒得寫個名字啥子的?”
里正說:“名字倒是有的,麼子蓮妹,還有麼子胡啥子寶,咳,鬼才曉得咋個回事。我看你還是莫操心嘍,趕快找人把她埋了,才是正經營生哩。”
里正說著就往河堤下走。
阿牛又在後面喊道:“阿伯,你快轉來。我有得話說。”
里正轉回身來,嘴裡抱怨:“你又有麼子話說?我看你是想堂客想得昏迷了,說胡話哩。見了個女鬼也不捨得了。”
阿牛一本正經地:“不開玩笑,真的有話說。”
里正問:“你有麼子話說,快快說來。等一會天氣熱了,屍身會有味道的。”
阿牛說:“你方才說的麼子胡寶,我倒想起一個人來。”
“你想起了哪個?”里正漫不經心地問。
“你還記不記得去年八月十五縣城裡發生的事情?”阿牛問里正。
里正迷惑不解地說:“哪樁事情?”
阿牛說:“就是‘天泉’茶莊的胡老闆被害的那件事情唦。他有一個兒子,就叫胡嘉寶。”
里正聞聽,精神一振,問:“你是咋個曉得的?”
阿牛說:“去年八月十五,我正好到城裡表哥家裡去耍,趕上了。那天,益陽和岳陽的兩個知府都來了,帶了幾千兵馬,把胡家的人殺得血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