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忠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來。
“是什麼?”如萱追問道。
“就是揚州最大的青樓、妓坊。”楊忠兩眼一閉,一狠心道出實情。
“少夫人,少公子自從成親後再沒去過'醉香樓'。這次活紅姑娘來與少爺無關,少爺是不知情的。”見如萱沉默不語,凌兒急忙插言。
“老總管,你先到前廳招呼怡紅姑娘,我換件衣服就來。”如萱語氣平淡,聽不出悲喜。
“少夫人,少公子從成親以來已不再似過去那般荒唐,這次的事情恐怕事出有因。”楊忠也跟著勸慰。身為楊府的總管,他平日可謂閱人無數,卻異常佩服這位謙和有利、待人和善的少夫人。雖出身官宦之家,她卻無絲毫嬌縱之氣。而且處事果斷堅決不讓鬚眉,堪稱女中丈夫。從本意上講,他實在不願讓少夫人受到這種傷害。可作為總管,他又必須向主人稟告一切。
“你先去吧,老總管。我沒事的。”如萱柔聲吩咐道。
“是。”楊忠不放心地回首示意了一下凌兒,才轉身離開。
凌兒會意的走到如萱身邊,“少大人,你真的要去前廳嗎?”
“為什麼不去呢?”如萱反問道。
“這不是很明顯了嗎?那個'醉香樓'的怡紅姑娘擺明是來鬧場的。那種地方的女人,哪一個是好人?我們也犯不著跟她們去惹氣。”
如萱搖搖頭慢聲開口道:“凌兒,你還小,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許多的無奈。若非為生活所迫,有哪個清白女子願委身青樓過那種強顏歡笑,迎來送往的日子。又有哪個不盼著得遇良人得以脫離苦海。你家公子有才有貌,怡紅姑娘對他一往情深也是人之常情。”
“咦?少夫人,難道你就不生氣嗎?”凌兒奇道。
“生氣?氣誰呢?你家公子嗎?如你所言,他自成親後從未涉足煙花。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現在去追究又有什麼意義?氣怡紅嗎?一個身世飄零的可憐女子不是更值得人憐惜嗎?”如萱徐徐道來,似說與凌兒又似說與自己。
“少夫人你的心地真好,什麼事都先為別人著想。”凌兒慨嘆地說道。
“傻凌兒,我又何嘗不羨慕你的心無城府。可惜……”如萱輕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主僕二人相偕來到前廳。只見一女子早已端坐椅上,手持茶碗正在喝茶。她身穿一襲粉紅色的薄衫,上繡大紅牡丹,富貴典雅,頭上金釵盤繞,身上珠翠叮噹,黛眉如柳,面若桃李,一派豔氣逼人。
見如萱與凌兒走進廳來,她忙放下手中茶碗起身相迎。“哎呀,這位想必就是楊府的少夫人,杭州第一才女柳如萱,柳姐姐吧?”
“不錯,這位就是我家少夫人。”凌兒搶言。
恰紅瞟了她一眼沒有答話,繼續對如萱說道:“當初曾聽楊相公提起與姐姐訂親的事,似乎頗不情願。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親。我三個月前去了蘇州,沒能前來恭賀姐姐與相公的喜事。今日特來訪罪,還望姐姐見諒。”
對於怡紅的話中有話,如萱只是還以一笑,“怡紅姑娘太客氣了,只是今日不知姑娘前來,相公他有事不在府上。姑娘若有要事,我即刻派人去將相公請回。”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是特地來見姐姐的。”怡紅沒料到如萱會如此回答,不禁一愣旋即笑道:“我與相公相識多年,與姐姐卻是初次蒙面。今後還望姐姐能多多關照,小妹在此拜謝了。”
“怡紅姑娘言重了。”如萱側身還禮後重新落座。“我想姑娘今日前來並非只為看看我吧?有什麼事姑娘不妨直言,相分從前承蒙你照料,姑娘之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一定盡力。”
怡紅又是一愣,眼含戒備地打量著如萱。來此之前,她心中已作好了萬全的準備。無論如何一定要留下,且不論舊日的情意,現在她依然有自信讓楊逍峰重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惟一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如萱的容貌竟如此清靈秀雅不染凡塵。也更加凸顯了她的一身風塵,讓她自慚形穢之餘更加嫉恨,為什麼上天把一切好處都讓如萱佔全了。
只是讓她奇怪的是,如萱在得知她與楊逍峰的過去後非但不以為忤,反而表現得如此大度開通。看來這位夫人若不是心胸寬廣,能容常人所不能容;就是城府深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不管怎樣,她都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可是既然已經來了,總不能無功而返,她心中的念頭飛快地閃過,“為今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打定了主意,她的神情立時轉悽地開口道:“是這麼回事,小妹此次從蘇州回來,'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