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你只是不願澄清。”藺姜看著他將信撕了,緊著又道,“我不管你還有什麼顧忌,但你不能這麼對她。她為了你——”
“別說了。”白弈截口將之打斷。他略有些身形不穩地站起來,脊背傷處牽扯,痛得不禁咬牙皺眉。但他半聲也未出,只是默然走上案前,將餘下的酒一碗一碗端來,全灌下肚去。而後,他俯身拾起那把仍躺在地上的刀。
“好。若我還能再見她,我就負荊請罪,把該說的都說清楚。白弈今日立此一誓,如有違背,人同此案。”
手起,刀落,寒光一閃,乾脆利落,決絕得再無絲毫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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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六 縱橫道
自鳳陽王離京,原羽林軍中事務便漸漸移交到吳王李宏手中,欠著的不過是個遲早的名頭。雖說李宏與先帝時刺王謀逆案牽連頗深,足被軟禁了六年之久,但畢竟是今上之弟李姓宗室,這一舉軍政回握,依然頗受朝中要員李氏忠臣們支援。
長沙郡王是吳王唯一的子嗣,吳王疼愛獨子人人皆知,如今皇帝將長沙郡王安置在附苑,命淑妃常照應著,諸事百般皆與長皇子一樣規格,讀書習藝也皆在一處,看似恩榮,實則卻是禁為質子,不教吳王敢有異動。
這樣的事,由素以仁愛著稱的今上做下,讚許者稱道為魄力見長,反對者不敢直斥君上枉顧兄弟之情,便一口唾沫吐在後宮,妖媚惑主,讒言挑唆,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承擔“看護”長沙郡王之責的淑妃。
於此,墨鸞早已見怪不怪。罵又如何?她要做的事,再無人能夠阻攔。
她倚在靈華殿內院的樹蔭下,合目靜養,等候宮人們將諸事齊備。
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樹葉上灑落,有種明滅交疊的朦朧幻覺。
身旁的宮女輕打團扇,另一個擇了冰葡萄,仔細剔了皮籽,撒了吳鹽祛酸,喂進她的口中。微酸帶甜的汁液裹著柔軟嫩滑的果肉,鮮美生津,“將這葡萄挑些上好的,一併給長沙郡王帶去。”她閉著眼,輕聲道。
宮人們聞之,忙去準備。那打扇宮女不禁笑道:“咱們妃主明明待長沙郡王可好了,這吐蕃新貢的鮮葡萄,一路用冰鎮著,跑馬運來,才能嘗著多少鮮呀。偏有些人就愛胡嚼舌。”
墨鸞聞之,猛睜開眼,一巴掌輕拍在那支團扇上,斥道:“誰許你擅議朝臣政事?又忘了規矩。”她說著推了那宮女一把,“去把給長沙郡王的那副護膝護肘拿來,我再瞧瞧。”
小宮女笑著應了聲,將扇子交給旁的姊妹繼續打著,扭身提裙跑開去,片刻捧著一副護膝護肘回來,“妃主可真要把郡王殿下當親兒子來寵了,這些小事也想到了親手做來。”
墨鸞正看針工,冷不防聽見這一句,頓時手顫了一下。
那小宮女猛然頓悟,慌得撲通滾下地去,連連謝罪,頭也不敢抬起。
“你這張嘴就多話吧。總有一天腦袋掉在舌頭上。”墨鸞沒了意興,隨手將護膝與護肘交人收好,起身時嘆道,“起來,算你無心之失。”
小宮女如蒙大赦,正歡喜地要謝恩,卻猛聽見墨鸞道:“別急著謝,我可沒說就這麼便宜你了,每每不長記性。”墨鸞說著,抬頭看了眼四下眾宮人,接著又道,“大家聽了,從此刻算起,罰這丫頭三天不許開口說話,但凡她說了一個字,你們誰聽見了就給她一嘴巴。我就不信,矯不正她這個毛病來。”
眾宮人聞之,難免掩面輕笑。那小宮女還跪著,正想開口討饒,忽見一旁的姊妹已笑吟吟地挽了袖子,醒悟過來,忙捂了嘴再不敢多話。
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教墨鸞不忍嘆息,“你若是表現好了,回來酌情減免。”她說著撫了撫小宮女的頭,便打算移步。
正在此時,忽有一名宮人來報,說是徐婕妤前來拜見。
聽得是這位徐婕妤,墨鸞難免略起疑心。
這位徐婕妤才是謝皇后血緣相親的正牌表妹,閨名為畫,系出詩書大戶,是皇后舉賢納入宮中的,自入宮來,頗討得李晗歡心寵愛。聽說,是個十分溫柔賢淑的女子,入宮以來,非但並不見與人交惡,反而結了不少善緣,在這後宮內苑之中,倒也算難得。但墨鸞與她沒什麼往來,甚至可說是刻意迴避。只因謝妍當初內舉徐畫,為的正是分去李晗用在墨鸞身上的寵愛,兩個女人各自心知肚明,自然彼此有些避諱。如今徐畫忽然不請自來私下相見,豈不怪哉?
“妃主即刻要往附苑去探視長沙郡王,不若奴婢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