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的陰冷。
她忽然用腳踢了墨鸞一下。
萬不曾想到,幾乎同時,墨鸞竟猛睜開了眼。
徐晝驚得尖叫一聲,跌倒在地,撲騰了半晌才爬起來,這才發覺,墨鸞已沒什麼氣力撐起身了。
“你真命大呵。”她涼涼地盯著墨鸞,嘲弄冷笑又回到唇邊,“我本來以為只能親手把你的屍體丟進水裡,沒想到可以親手淹死你!好啊!更解恨!”
果然是她搬弄是非……墨鸞聞之一嗤。如此說來,她倒是自討苦吃。
原本,她將這小女子從皇陵接回,是想要分開李晗心神,叫這男人開開心心地別常粘著她,以免他相處之下起疑。想不到,這小妮子守了半年皇陵,非但沒得半點反思,反而愈發生出了陰毒怨恨。是她低估了此女,一眼錯看,給自己招來這等麻煩。
看來,她當真還是沒什麼耍心機的天分。思及此處,她由不得自哂輕笑。
徐晝見她反而一聲不吭的笑了起來,不禁有些著惱。“你怎麼不求我饒了你?或許我一開心就真饒了你呢。”她挑眉睨著墨鸞,眸中有得色流淌。
墨鸞卻仍舊不理睬,反而努力撐著身子,想要自己站起來。
徐晝見她仍有如此執拗強硬,愈發恨得牙癢癢,一腳正踹在她胸口上。
墨鸞拼命用手護著肚子,沒敢去擋,猛著了這麼一下,一口瘀血吐出來,噴在微黃衰草上,烏紅駭人。
“真不知你有什麼好!”徐晝狠狠地冷笑,“不過你也好命到頭了。”說著,又是一腳,要將墨鸞踢下湖中去。
不料,墨鸞卻一把抓住那隻惡狠狠踢來的腳。“我好命?”她愈發笑得淒涼起來,忽然壓低了眸色盯住徐晝,“你真的信命麼?那我若說,我就是命中註定不該絕於此處,你待如何?”
徐晝被她這麼一抓,險些又跌倒下去,駭急成惱,愈發使足了勁向她踹去。
墨鸞卻忽然抓下徐晝足下那隻緞面履子。她將那履子捏在掌中,撒手向後一仰,竟自己倒入了太掖池!
水波一盪開合,瞬息,容納了她。
那些溫柔水脈,彷彿擁抱,竟不覺得冷。
她覺得自己向著最深的深淵飄去了,胸口悶痛,疲憊得直想睡去。
不。但她不能。她不是來安睡的。她還不能歇下。
她努力地放鬆身子,藉著水的浮力將自己托起來,一面用手輕推水流。
但仍舊很吃力。她幼時生於湖畔江邊,本熟識水性,但畢竟有這許多年不曾常沾水了,何況如今身子又重。她只覺得一口氣續不上,頭暈得彷彿要裂開,眼看只能逐波沉浮。
恍惚間,卻彷彿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將她擁住了,推著她向水面升去。
似有熟悉嗓音柔柔地在她耳畔哄慰,順著水波吟唱:別放棄呀……即使只有一線希望,為了孩子,你也要堅持下去……
她在水下睜開眼,卻只見水浪湧動,什麼也看不清。
但她知道。她知道。
九殿下……原來你們,一直在這裡……
從甘露殿出去,一路直奔宮苑,無人可以攔他。
遠遠地,已瞧見王太后與一眾女眷正信步閒走,只是沒瞧見阿鸞。
白弈心已沉到了極點,也顧不得禮儀,直上太后跟前去就問:“淑妃人在哪兒?”
“你怎麼在這兒?”太后顯是被他的忽然出現驚了一瞬,面上震驚與不悅毫不掩飾,冷冷盯著他斥道:“未經宣召,私闖後苑,你——”
話未說完,卻聽另有人聲近前來。
“母后!”李晗領了一眾人,有朝臣,有內侍,有衛軍,浩浩蕩蕩殺將上來,還未站定,已急急追問:“淑妃呢?可是與您在一起了?”
“真是奇了!你們全來問我!”太后見李晗也這般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怒道:“我也想問,淑妃人在哪裡呀?方才她與我說她累得慌,要歇會兒再跟上來,這就不見人影了。”她說著將在場幾位妃嬪掃視一眼,厲聲問道:“你們誰瞧見淑妃了?”
幾位妃嬪都唬得不敢出聲,諾諾地搖頭。
忽然,卻聽德妃驚聲呼叫起來:“蝴蝶!藍色的蝴蝶!皇后……是皇后回來了……”她怕得渾身發抖,哭著縮成一團,就往李晗身後躲。
循著德妃手指方向,只見一隻蝴蝶施施然翻飛眼前,比普通蝴蝶要大不少,飛得也快,那般奪目的藍色,宛如雅玉,被陽光一映,光澤隱動。
這情景叫當場眾人由不得為之一震,尤其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