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訕訕的笑了笑,“就是他們家!”要命,自己怎麼就忘記了這麼一茬?柯家夫人打什麼主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當時魏家小姐剛到將軍府,柯家一直對世子側室的位置虎視眈眈,唯恐被人搶先,表姑娘當時可沒少給人臉色看。弄的柯家家主頻頻找自己道歉,大管事也是想賣個好給柯家,誰承想魏家小姐還是個記仇的人。
凝萱低頭再看滿眼的嬌豔,忽然覺得就像柯家那三朵“花”,俗不可耐!小鼻子輕輕一哼,大管事急忙衝小廝揮手,示意他們把東西再抱出去。凝萱冷聲道:“大管事一番好心,柯家一番好心,我若不用,保不準這兒就有人口齒伶俐給我傳了出去,倒好像我小肚雞腸似的。碧潭”
身後的碧潭忙搶步上前,凝萱側首吩咐道:“將屋子裡的那支白釉鏤空雕瓷梅瓶插上鮮花,擺在花桌上,另外我記得大管事還送來一隻汝窯天青釉的?也插了花擺在內室的琉璃宮燈下。餘下的幾盆”
碧潭瞧出姑娘對柯家好意的不待見,忙笑道:“我屋子裡倒是少了點景緻,姑娘體貼,送了我吧!”凝萱掛著笑意,衝碧潭喳喳眼睛:“主意甚好,別忘了乾姨娘的屋子,如果還有下剩的,將軍府裡幾位管事媽媽一人送去一盆,權當這些日子來的辛苦。”
碧潭卻為難的看著大管事:“只怕不夠吧?”
大管事陪笑道:“夠的夠的,不過是叫柯家再送些來就是,這也是他們家的體面不是?”凝萱淡淡一笑,和聰明人說話果然省力。
第一七五章進城
柯家的借花獻佛很快就淹沒在了那些討好的人潮中,有人聽說紫華大公主喜歡鮮花盆景,便將多年侍弄小青松統統一股腦兒的搬到了將軍府,還別說,不到幾日的功夫,已經遍地婆娑枯黃的將軍府,獨獨這一處院子生機盎然,綠意噴薄。
葉姐兒抱著一隻青花壽山福海紋瓷爐往小院走,門口正碰上打裡面出來的元綠。元綠一把拉住葉姐兒往門邊上躥:“剛庫房裡送來的那支細砂如意紋的不中用了?”
葉姐兒嘴角不屑的一撇:“連我都看不上的東西,那位表姑娘喜歡才怪,要我說這半年來庫房管事媽媽越發的懶怠了,連個眼色都不會瞧。活該被大管事一頓臭罵!這不,翻箱倒櫃的尋了這麼個東西,說是壓箱子的老底兒了。”葉姐兒將青花壽山福海紋瓷爐高高舉起,光線打在瓷爐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這種青瓷胎質細膩,好像透明瞭一般,然而摸上去卻異常的紮實。
元綠羨慕道:“我都不知道庫房裡還有這樣的東西!還是咱們將軍別人家誰能如此大手筆,幾百兩的東西說拿出來就拿出來,還不過是做個擺設,表姑娘手筆忒大了些。”
“哼!想的美!別說幾百兩,就是給你一千兩也沒處淘換這樣的好東西去。”葉姐兒想到剛剛在庫房裡的驚鴻一瞥,心下直髮癢癢,不是她眼皮子淺,而是世子爺的家底太過豐腴了些。葉姐兒自認為也不貪心,只要將來這偌大的家產中能分得自己和孩子一半兒,葉姐兒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
元綠偷偷打量著好姐妹蠢蠢欲動的樣子。那張臉豔如桃花,粉腮如團團雲霧,為什麼到了自己這兒。爹孃卻不肯開開眼,元綠想起孃親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女人光靠樣貌籠絡不住男人的心,靠的是手段。元綠頂多就是清秀。這也是葉姐兒為什麼比秀姐兒更看重自己的原因之一,不過是覺得元綠根本不具備威脅罷了。
兩個女孩子正在這兒嘀嘀咕咕議論著表姑娘和顧家。從小院風風火火跑出個扎著丫髻的小丫頭,見到葉姐兒腳步急急定住,語氣中帶著叫人不舒服的埋怨:“姐姐怎麼還在這兒,碧潭姐姐催了我好幾次了,就等這隻瓷爐了!”擲下幾句冷冰冰的話,回身就往裡跑。
葉姐兒險些被氣了個倒仰,衝著那背影恨恨道:“我倒是巴不得長四條腿。只是沒那樣的好福氣,遲了一時半會兒能怎麼著,難道誰蒸下了饅頭等著你,怕冷了不成?”
元綠慌拉住葉姐兒:“好妹妹,這是什麼地方,你幹什麼這樣大聲的喊叫,小心惹得別人不滿!”
“不滿怎麼了,我早就不滿了。同樣是奴才,她充什麼主子,不就是在表姑娘身邊多呆了幾年。我還在世子爺身邊伺候著呢,也沒見她多敬重我,連這樣跑腿的活計都塞給我!”葉姐兒低頭看著圓滾滾的青花壽山福海紋瓷爐,眼裡冒著火光。
元綠輕笑道:“也不怪你生氣。我看著也覺得過分。你沒見現在咱們將軍府上,見了碧潭沒一個不客客氣氣的,小點的丫頭張口閉口就是‘碧潭姐姐’,連那些有頭有臉的婆子也知道奉承討好。前兒漿洗房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