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老爺:“一萬兩,這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女兒怕拿的有些艱難。”魏清冼原本快意的樣子立刻消失,老臉一沉,哼了哼:“堂堂君山縣主,對自己的親爹哭窮,虧你這話怎麼說出口一萬兩銀子,給你的丫頭買塊金錶都不夠,給自己的親爹,不,是給你親孃卻搪塞找藉口,我算看明白,原來你魏凝萱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大公主比我們有錢,你伏低做小,我們窮,沒銀子,就成了你的窮親戚,想一腳把我們都踹了,是吧?”
魏清冼咬牙切齒的指著凝萱的鼻尖,絲毫不客氣的咒罵著。
凝萱面帶委屈,忍不住淚盈滿面,“父親怎可這樣說女兒,這豈不是叫人在背後戳女兒的脊樑骨?”
魏清冼以為揪住了凝萱的軟肋,忙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孩子,說到底,我才是你的生身父親,什麼養母后娘,都是假的,咱們父女倆不齊心,今後就要在魏家挨欺負。外面也是一個道理,你嫁了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世子做了什麼都被矇在鼓裡,大公主是誰?她是世子的親姑媽,心裡終究是偏著世子的。除了你這個親爹我……還有誰能為你設身處地的想一切?”
凝萱一臉懵懂,擦乾淚水,眼眶仍舊霧濛濛的泛著水花兒:“那爹爹的意思是?”
魏清冼笑道:“為父的意思是,公主府送了多少嫁妝,你心裡要有數,不能交到陪嫁嬤嬤手裡,那些老虔婆,吃人不吐硬骨頭,錢財首飾進了她們的手,和在大公主府還有什麼分別?”魏清冼眼珠一轉,低聲問道:“你老實告訴爹,大公主到底給你隨了多少銀子?”
魏清冼不關心什麼傢俱、首飾,那都是登記造冊的,賣不出去,也不關心什麼土地田莊,頂天趕上好年景,又能收回來多少成本?不如銀子來的實惠。那可是見真章的玩意兒。
凝萱眼珠子一轉,結結巴巴的尷尬笑道:“也,也沒多少,不過三萬兩左右。”
魏清冼板著臉:“跟你親爹還藏著心眼兒?什麼三萬兩,至少也要十萬。”
凝萱臉色大變,連連擺手:“父親休要道聽途說,不過是外人以訛傳訛,其實就六萬兩,其中還有一萬入了曉月樓做了份子錢。”
魏清冼見凝萱表情急切,心焦難忍的樣子不像作假,便暗暗信了幾分。六萬兩……雖然和自己猜測的有些差距,但給一個養女成婚,大公主能許下這麼多銀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魏清冼笑道:“看,為父不說你還不承認。哎,好女兒,你這錢可不能帶進恪親王府啊”
凝萱狐疑的看著三老爺:“可是母親說,這銀子是我進親王府之後上下打點的錢,世間人個個勢利,沒了銀子,我便寸步難行。”
魏清冼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凝萱,手指抖了抖,忽而長嘆一聲:“呆子,呆子銀子進了親王府就姓趙了,你想掏出來花一兩都得看老王爺或是世子的臉色,怎比捏在自己手裡自在舒坦?”
凝萱不以為意的笑笑:“這怎麼會?大周有律法,女子送嫁,夫家無權過問,況且……父親多慮了,恪親王府是什麼人家?哪裡還會在意我那點銀子?”
魏清冼見凝萱是油鹽不進,存心要用威嚴嚇唬嚇唬她,便板著臉重重的喝道:“孽子父親說的話你敢不聽?”凝萱打了個激靈,怔怔的看著三老爺,魏清冼喝道:“瞧你這個不爭氣的模樣,進了親王府也會被吃的連個渣滓都吐不出來,我少不得要為你籌劃籌劃。記住,大公主或是咱們府上給你的銀子,用個匣子裝好了,進門前找個機會,我會親自到公主府取。”
魏清冼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揚著下巴笑道:“你也別小人之心似的忖度為父的善舉,為父就用那些銀子給你在外面多多置辦幾畝田地,保管你每每年關的時候,光是收莊頭的孝敬就收的手軟。”
碧潭抿著小嘴,笑著推了推姑娘:“姑娘還不快答應?三老爺這話和宋嬤嬤是一般的,看來還是上了歲數才見多識廣,比我們自己瞎亂琢磨就是強。”
凝萱左右為難,並不知自己該拿什麼主意。魏清冼還算沒徹底昏了頭,知道這事兒急不得,至少現在不能弄不妥當,不過,魏清冼對那一萬兩銀子是志在必得。
“要不……”魏清冼故作遲疑的開口,“要不為父就先替你墊上。嗨,都說兒孫是前輩子來討債的,一點不假,你這死丫頭,一出手就從爹爹這兒摳走一萬兩。”
凝萱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三老爺的“大度”,仍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試探問道:“父親說的可是真的?不哄女兒?”
笑槐忙挽住凝萱的手臂,嗔道:“聽姑娘說的,君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