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簡直是胡說八道……”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這邊有女的?!”
“快快打了出去,真真的說瘋話!”
曼曼瞧著那位族長,笑了笑,伸手在身旁比劃了一下:
“這個女子呢我瞧著約莫十七八歲,梳的是個婦人髮髻,體量要比小女子高出半個頭,尖尖的瓜子臉,而且下巴上有一顆紅痣,穿著一件藍底白花的褙子,唔,她的左腕上戴著兩隻鐲子,一隻是銀的,一隻是碧綠的玉鐲。”
曼曼清清楚楚地描述道。她如此精準地形容出那個女子的容貌,一開始還面帶譏誚的那些人漸漸變了臉色,有個別已經忍不住拿眼去族長身旁亂瞄亂看起來。更有較年輕的低聲嘀咕道:
“這,這難道在說秀娘?!”
“聽這形容,她真跟親眼見了秀娘一般……”
而隨著曼曼的話語最後說完,那族長也是忍不住臉色大變,一雙手簌簌發顫,不得不捏住了拳頭,瞪大眼睛直視著曼曼:
“你,你你……你怎麼會……怎麼可能!”
許是驚異太大,他喉嚨中咯咯作響,竟是說不出話來了。族長身旁的那些人大驚失色,忙忙地扶住了族長,將他往山洞裡搬去:
“族長族長,您彆著急!”
“咱先歇著,待會兒再找那個小賤人說理!”
在一眾攙扶者的身下,卻是伸出了一隻枯瘦的老人手掌來,朝曼曼站立的方向執拗地伸著,就像要抓住曼曼一樣……
“還敢出言不遜?哼,信不信我待會兒把跟在你們身邊兒的靈物們統統指出來,不信嚇不死你們!”
曼曼還了那些人一個譏誚的眼神,轉身向吃驚地向自己望來的影大等人揮揮手笑道:
“好了,沒事了!既然阮……阮太守已經派了兵丁前來,那麼這些村人的安危想是不用我們再操心了!那麼接下來,我們還是去堤上看看吧!”
說著話,曼曼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身旁聚攏過來一股小小的陰風,當下微微搖頭,低不可聞地道:
“我雖然能看見你,但是幫不了你,你去別處想辦法吧!”
原來是方才那個族長身邊的女子秀娘飄到了曼曼身旁,正在用一種悲喜交加的神情瞧著曼曼,雙眼蘊淚,楚楚可憐。一聽到曼曼的拒絕,這女子臉上卻沒有半分的不悅,反而越發驚喜,緊緊綴住了曼曼再不肯走開,就差伸手去抓曼曼的衣角了。
曼曼有點無可奈何,她雖然可以左眼“見鬼”,但這不代表著她就把自己當成了通靈師,替這些靈體帶話神馬的很麻煩好嗎?而這個漂亮的女子分明是有千言萬語想跟自己說……不理不理,一概不理!管她要跟自己說什麼呢!
結果到底沒攔住,這女子蘊著兩汪淚水,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曼曼驚住了:
“筱小姐是嗎?小女子乃是被族長浸豬籠沉塘的小寡婦……”
“浸,浸……咳咳!”
曼曼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幾聲才挑眉低語道:
“……這,這種事,還真的存在啊?!”
少年寡婦的靈體聞言悽然一笑,點頭低語:
“而且為數不少……想來小姐是個有福的,竟然還驚異成這樣,大概是尊長有意隱瞞,不讓小姐知曉這些人間慘劇吧!”
曼曼蹙眉,這樣的事情她雖然在以前常在各種作品當中聽到過,但卻實在是離自己太遙遠,而始終覺得令人存疑,今天居然“有幸”見到真正的苦主?
她收拾了一下情緒,點頭道:
“好,你先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在少年寡婦秀娘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中,曼曼在影大的攙扶下騎上了一匹性格溫和的棕色母馬。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影大從來都是主動為她牽馬——笑話,現在賢德城當中最重要關鍵的人物也就是曼曼了,如果不保護好她,誰能保證那堤壩不會潰敗?
少年寡婦是靈體,自然不需要交通工具,當下忽忽悠悠地跟著曼曼飄了起來,就在她前後左右浮動著,將自己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原來她自幼便生於斯長於斯,是這裡的本地人,可惜父母走得早,只剩下了她一個小小年紀的孤女,十歲時候開始跟了同村的舅舅舅媽生活。但她的這兩位親眷也就是最普通不過的佃農而已——租的還是這裡族長的田,若是鬧春荒的年景,恨不得還得去外頭討口飯吃,所以他們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窮人。
而族長對這一家子窮人倒是和顏悅色的,他們交的租子都是寬限著算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