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亭那裡放風箏。去就去唄,禍又從天降——她好好的站在那裡亭子旁邊遠眺,卻被個到春妍亭採迎春花的
丫鬟沒頭沒腦的撞在了身上,把裙子給勾破了,只好先回來了……卻沒有想到她會向四夫人借裙子。”
十一娘只覺得心跳的厲害。
從春妍亭遠眺,可以看見一個半月形的小湖,湖邊有水榭……五娘還曾經和她交頭接耳,問那裡是不是
侯爺的書房“半月泮”!
她望向甘家七小姐。
甘家七小姐滿臉是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如醍醐灌頂,十一娘突然明白。
原來,甘家這位七小姐句句珠璣,均有深意。
她索性和甘家七小姐打起太極來,“咦,三夫人不是在嗎?怎麼還要向大姐去借裙子?”
甘家七小姐的目光驟然一亮,笑容更燦爛了:“大堂姐走到半路,被廚房叫去了,說什麼太夫人親自點
的鰣魚不見了,讓大堂姐快去看看。因此大堂姐的腳還沒有踏進園子門就被人叫走了。要不然,蓮房又怎麼
會臨時改變主意呢?”她望著十一娘,若有所指的道。
十一娘不由苦笑。
一個偶然接著一個偶然,變成了一個必然。
卻不知道誰是那蟬?誰是那螳螂?誰又是那黃雀?
天空的光線已漸漸微弱,徐府粗使婆子躡手躡腳地穿梭在點春堂的屋簷下,大紅燈籠一個個被點燃。
戲臺旁鑼鼓依舊鏗鏘作響,戲臺上的人兒卻由慷慨激昂變得高亢婉轉,那蔡伯喈左邊趙五娘,右邊牛氏
,效仿那娥皇、女英的賢德……
耳邊傳來眾位夫人的稱讚。
“五娘有福了,做了狀元郎夫人!”
“牛氏賢淑,寬宏大量!”
十一娘有片刻的恍惚。
原來,趙五娘吃糠咽菜,麻裙包土,得到的也不過是這樣的一個結局罷了!
。
第四十九章 餘音(下)
戲罷曲終,按規矩,班主要帶著主演的幾個人在臺上給看戲的人磕頭,看戲的人要給這些人賞錢。通常
是東道主出大份,其他人隨意給些就成。
五夫人眼看著那蔡伯喈就要帶著兩位夫人返家了,心裡急起來。
太夫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又把邊上能說的上話的丫鬟、媽媽都帶去了小院,她根本不知道這賞錢由誰
拿著。
還有三嫂甘氏。
以前一直都是四嫂當家,今年翻過了年,四嫂的精神越發的不濟了,就主動提出來把家裡的事情交給三
嫂主持,當時三嫂喜不自禁,笑容掩不住的溢位來。這次是她第一次主持家宴,按道理,她應該戰戰兢兢全
力以赴才是,怎麼送甘家和羅家小姐去放風箏,甘家和羅家小姐都回來了,她自己卻不見了蹤影……
可不管怎樣,自己總是徐家的主人之一,總不能因為兩個主事的人不在就冷了場面吧?
她立刻低聲吩咐自己的貼身的壓花荷葉,讓她趕快回自己屋裡,開了箱籠那三百兩銀子來應應急,又吩
咐自己別一個貼身的丫鬟荷香,讓她快去報了小院那邊的人,之說點春堂的戲已經散了場。
兩個丫鬟應聲而去,一溜煙的不見了人影,她心裡這才定了定。
四嫂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要說是病,她病了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至於避著自己。
要不,是和侯爺有了爭執?
念頭一閃,她更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
誰不是把丈夫當天似的敬著,只有四嫂,看上去對侯爺客客氣氣的,衣食住行的也都安排得極為妥帖,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兩人之間好像少了點什麼。至少不像她和五爺,吵起嘴來雖然你不理我,我不理
你,可要是好起來了,離了一刻也是難受的。
想到這裡,她不由臉色微紅,就聽到戲臺那邊傳來喝唱:“德音班給諸位夫人、奶奶、小姐磕頭了。”
五夫人聽著一個激靈,就看見獨坐在短塌上的正太君朝著自己投來了個尷尬的笑容。
咳荷葉還沒有來啊!
她有些頭痛的上前,和德音班的人寒暄起來。
“……周班主辛苦了。我聽著五娘在破廟那一出,唱腔婉轉清麗,與之前的鏗鏘有力大為不同,不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