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五個醫生開處方才開了一百片安定。
告別袁圓,我把車徑直開往省腫瘤醫院,我知道這裡是最權威的。這些年我和楊娜相濡以沫,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我不能看著她痛苦,我岳母的死在楊娜的心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楊娜把頭靠在我的肩上,雖然這樣開車不方便,但我也沒有制止,我要用溫暖消除楊娜的恐懼。人活一世,還有什麼能比兩個人相依為命更重要的。
在省腫瘤醫院,我給楊娜掛了專家號。|乳腺科檢查的人很多。楊娜得排隊。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得|乳腺癌的人越來越多。
這個夏天,我彷彿放逐了自己,有一種沉在水裡呼吸的感覺,我被酷熱的城市放逐在寂寞和友誼的邊緣,只有我和楊娜的愛穿越心靈的莊園,抵達內心的荒涼。
楊娜進去檢查,我一個人在走廊裡等。走廊裡來來往往的都是病人。我想,人病了,靈魂會不會病?如果這麼說,或許人都病了,我羨慕信奉宗教的人,靈魂有了寄託,或許沒有信仰的人都是病人,死後靈魂也只能在宇宙中游蕩。這說起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顆孤獨的靈魂在漫漫宇宙中穿越,冰冷、黑暗。
前兩天是鬼節,我和楊娜晚上一起散步,東州的大街小巷到處是燒紙的人。有的人為了搶地方還大打出手。一堆一堆的燒紙像鬼火一樣,冥冥之中不知道是祭奠亡靈,還是安慰活著的人。
41、藥(2)
燒紙燃盡的殘堆一個挨一個,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成千上萬的鬼火伴著我和楊娜,彷彿我們倆就是冥冥之中的遊魂。我們走在黑堆之間,我忽然意識到一個黑堆就是一個亡靈,亡靈在天有知,如果都來取錢,那麼東州的這個夜晚連呼吸的空氣中也充滿了小鬼。這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那麼李國藩、張國昌的亡靈是不是也該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