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瑛一怔,沒想到這孩子對尋歡的感情已如此深。
她自己何嘗不是?
她卻不能大聲的說:“我不要他走。”
“我們家畢竟不是他自己的家。”池瑛柔聲安撫,讓你住別人家一輩子,不回家看你的父母家人,你肯嗎?“
“我的父母八輩子也沒來看我。”
池瑛語塞。稍後又哄誘道:“李叔叔不走,我不能教你功夫,這是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那算啦,你不要教我好了。我保守秘密,用李叔叔不走做交換。”
她來得及想出如何回答他之前,他轉身跑回去尋歡身邊了。
她看著祖安急切關心的臉,看著尋歡做個手勢保證他沒事,看著男孩投向尋歡,看著尋歡樓抱著他,拍著他的背,看著看著,她淚眼模糊了。
忽然,她的下半身被潑溼了。
方亭拿著茶壼站在她面前。“你瘋啦?幹嘛潑我一身水?”
“我告訴那個白痴蛋,我們兩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從水裡拖上岸,不潑溼你,一會兒你怎麼向他解釋你下了水,褲子、鞋子都乾乾的?”
“哦。”池瑛呼一口氣。“他相信嗎?”
“他愛信不信,我可不是為了他的信心而活。你怎麼不問問我?我真不敢相信,身懷絕技,騙了我這麼久。
原來我一直在班門弄斧。“
“噓。”
“這麼遠,他聽不見啦。”方亭用力抓牢她的手。“難怪我們一見就投緣,我把別人唬得呆掉時,你完全無動於衷,結果是你根本知道怎麼回事。”
池瑛微笑。
“我崇拜了你多久啊,心想,怎麼有這麼冷靜的小孩呀。”
“小孩!我都中五了。”
“我覺得你不嘛。哦,好棒哦,池瑛。”方亭抱住她。“以後我們可得好好切磋切磋。”
“不不不,”池瑛連忙搖手。“我肯定沒有你強,剛才我一時情急,才……你千萬別說出來。”
“他張開眼睛時,第一句話就問:‘池瑛呢?我怎麼了?’我就知道他不知道你用法術救了他,舉一反三,他也不知道你有法力。笑話我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
“你一定不可以告訴他。”
“放心,你的秘密在我這,安全得很。”
方亭仍有一事不解。
李尋歡可以自救,他卻差點淹死。
李少白自信得很,自視法力無邊,一有機會,巴不得招搖過市。
李尋歡則內斂、穩重。而且他顯然沒有法力。
李尋歡若不是李少白,那,他是誰?
眾人皆睡後,方亭溜上閣樓。
她一副門外,門立即由內開啟。
嘿,他等著她呢。
“你到底是……”
“誰”字還來不及出口,一張火熱的嘴唇蓋住了她的質問。
這張嘴,這飢渴的吻法,她太熟悉了。兩人的層與舌糾纏了一陣子,分開,方亭喘一口氣,刷地給他一巴掌。
“什麼……”他說。
“混蛋,我就知道是你!”
罵完,她拉下他的頭,用更火熱、更飢渴的吻懲罰他。
他們一路吻上了床,兩人的衣服掉了一地,門無聲自動關上。
方亭不知又到哪去了。
樓上的閣樓又傳來震動的聲音。
池瑛想,也許尋歡睡不著,採用了她的建議,在做掌上壓。
他做了好久,終於靜止時,隔不了一會兒,又開始了。
池瑛真想上去約他到院子裡聊聊,或出去散散步。
最好不要,養成習慣,以後他走了,她失眠時,怎麼辦?
她嘆一口氣,翻個身。
不知道義診時間有多久?
她不希望他走,但是他既然一定會走,不如早些離開,她也好早些結束這種折磨。
池瑛在翻來覆去的輾轉中,聽著樓上的動靜,好不容易才闔上終於疲倦不堪的眼睛。
彷佛只睡了片刻,她就醒了。
和昨天一樣,方亭在睡袋裡,睡夢酣然,好象她夜裡不曾消失過。
池瑛搖搖頭。
口頭上恨得咬牙切齒,內心裡,方亭還是愛著那個男人的,儘管他用情不專,傷害了她。
昨晚就寢前,她對方亭說:“你不必睡地板,用睡袋,我的床足夠容得下我們兩個的。”方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