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不能將權柄授予此女之手,咱們必須要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呢?”納蘭述誠懇地向他求教。
“虎符既然在妖姬之手,她也只能假傳陛下口諭,如今唯一勝過口諭的,自然是陛下親筆聖旨……”
“好!”納蘭述一拍額頭恍然大悟,“朕立即親筆擬旨,剝奪她的兵權!”
“還要廢后!”孫太傅急急加上一句。
納蘭述筆一頓,“嗯?”
“陛下,這樣的皇后不能立,您何等風姿人才,這樣的女人怎麼能配得上您!”孫太傅急切地連連磕頭,“女色誤國,陛下三思啊!”
“唔……”納蘭述似乎意動,點點頭,刷刷下筆。
“還要賜死!”
納蘭述筆一停,回頭看他,一瞬間老頭覺得,陛下的目光很深很深,像黑色深淵,呼地便將人拖了下去,這感覺驚出他一身冷汗,然而定睛再看,燈下年輕的帝王依舊笑吟吟,咬著筆桿,漫不經心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不太好吧?”
“陛下,此女野心勃勃,心思叵測,兼身有奇兵,若不斬草除根,怕成將來女主之禍啊……”孫太傅老淚縱橫,苦心勸說。
“唉……”納蘭述想了半晌,“本來朕確實是喜愛她的,不過三年不見,她心性大變,朕現在也覺得甚是不安,此次她軟禁朕,擅自做主,貽誤軍機,朕左思右想,也覺得萬不能這般下去……你們看著辦吧。”說完將寫好的聖旨蓋印,封口,親自上了漆封,交給孫太傅。
“半路之上不能動,要等進宮之後,公然展讀才好。”納蘭述深思熟慮地道,“三道火漆是加密急旨,漆上還有朕的暗印,為了將來取信於眾人,你萬萬不要半途拆開,不然將來被她質疑聖旨真假就不好了。”
“是,陛下思慮周詳,老臣一定護好聖旨!”孫太傅感動地將聖旨揣進懷中,“請陛下派人護送老臣提前回京,好提前妥為佈置。”
說起來老孫也可憐,君珂雖然沒動他,卻將他的隨從全部打發掉了,連幾個隨他前來的禮部官員,也被君珂順手留在了南境“安撫當地官民”,老孫身邊,現在連個夜裡幫他端尿壺的人都沒了。
“這個容易,朕令堯羽衛護送你。”納蘭述握著老孫的雙手,語重心長地道,“不過朕還是有點擔心啊,你勢單力薄,就算回京,以一人之力,如何能夠扳倒皇后呢?”
“這個陛下放心。”孫太傅胸有成竹地眯眼笑了起來,“老臣自然不會只是一個人,事實上,臣等對皇后早有佈置,只等她自投羅網而已……”
“哦?薑還是老的辣啊。”納蘭述讚一句,目光亮亮地湊過來,“何等縝密計劃,不如也說給朕聽聽,若有不妥處,也好一起參詳。”
孫太傅有些猶豫,隨即摸到了懷中聖旨,心中大定,跪前一步,低低開口。
帳篷燈火幽幽,映出兩個頭靠頭詭秘地湊在一起的黑影……
第三卷第四十章 賊夫妻
次日御駕啟程,啟程之前君珂得到孫太傅失蹤的訊息,她笑了笑,滿不在乎揮揮手。
御駕車馬這回圍得鐵桶似的,堯羽衛前後擁衛,浩浩蕩蕩,御駕走得極慢。
震動天下的鵠騎卻不在隊伍裡,用君珂的話說,這種秘密武器,還是少在世人面前出現的比較好,一方面避免驚動百姓,另一方面也免得被各國探子注意。
鵠騎前一晚便已經離開,趁夜飛行,很少有人注意到,鵠騎的隊長,那個缺牙的小夥子費亞,現在不在隊伍裡。
費亞是前兩天就被君珂攆走的,走的時候哭喪著臉——他興沖沖拿了君珂發的第一個月的餉銀,想去向“費文麗”姑娘求親,結果納蘭述隨意指了指,一位堯羽衛把他帶到他的巨鵠前,笑眯眯地道:“陛下剛剛給你的鵠賜名為文麗,跟隨夫姓。你看,好看吧?絕對是整個族群裡,最好看的姑娘!”
費亞捧著一顆吐血的心,從天堂跌入深淵,但陛下“金口玉言”賜婚他和“費文麗”,他就不能“抗旨不遵”,最後在費亞哭求之下,君珂“求情”,準他將功贖罪,攜戚真思出趟遠差,才好歹允許他“退了親”。
經過這一遭,費亞同志終身視納蘭述如猛虎,別說不敢再叫他醜男,每次陛見必得以其漏風的口齒,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讚美陛下風姿數千言……
當然這是後話了。
帝后的車輦在隊伍的中央,密密遮擋,車輦寬大,小型房子似的,君珂和納蘭述自進入後就一直沒有出來,別人看來也正常,小夫妻久別重逢,蜜裡調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