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難受過了,情緒時好時壞,剛剛被蔡馨媛勸好,沒兩分鐘,心底酸澀勁兒一湧,她又開始掉眼淚。
蔡馨媛心裡也不好受,只能無奈說道:“別哭了,你把眼睛哭腫了,明天還見不見商紹城了?”
想到商紹城,岑青禾心底更不是滋味兒,如今她已經走出來,重新開始,但是蕭睿還固執的停在原地,他這麼苦,她又怎麼忍心一個人高興?
心裡只有一個秘密,但卻有千言萬語沒法說出口,這一刻岑青禾才明白那句至理名言,能說出的委屈,都不叫委屈。
蔡馨媛看她哭得這麼傷心,難免老調重彈,出聲問她:“你跟蕭睿到底怎麼回事兒?”
當初岑青禾遠走冬城,來到夜城,還決口不提蕭睿,蔡馨媛一直心裡犯嘀咕,奈何這已經成了岑青禾的死穴,提都不能提。如今蕭睿都追來夜城了,蔡馨媛不問不行。
可是岑青禾死都不能說,這個秘密她要爛死在肚子裡面,帶到棺材裡去。
蕭睿已經失去她了,他不能再失去從小把他拉扯大的親媽。
在這方面岑青禾無比的理智,女朋友跟親媽之間,是個男人就無法抉擇,更何況現在不單單是她跟蕭芳影兩個人的比較,中間還多了個岑海峰。就算蕭睿不要蕭芳影而選她,她也不會接受他,上一輩的醜事,給下一輩帶來的傷害,這種傷痛近乎毀滅性,她已經受過那種生不如死的煎熬,何苦讓蕭睿再受一遭?
搖著頭,岑青禾仍然三緘其口,身心俱疲,她從沙發上站起身,小聲道:“我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都睡吧。”
自打岑青禾不織毛衣改織圍巾之後,金佳彤就不在這裡住了,所以家裡面只有她跟蔡馨媛兩個人。
轉身往臥室方向走,岑青禾的身影看起來特別無力。
蔡馨媛也沒辦法深勸,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嘴皮子磨破,到現在她都不曉得岑青禾跟蕭睿之間到底因為什麼分的,好多心病,只能心藥來醫,可如今岑青禾連心都不願意敞開,還有誰能治得好她。
回到房間,岑青禾洗澡上床,一個人睜眼望著漆黑的空間,她好幾次心酸到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太任性,眼睛哭腫了,明天上班一定會被問,關鍵她還得見商紹城,那廝可不是個好糊弄的。想到商紹城,岑青禾又開始心疼蕭睿,他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她狠心斬斷了他們之間唯一的羈絆,可他卻固執的把他留給了她。
一整夜,岑青禾混混沌沌,有時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有時又放縱自己肆意回望,她應該是睡著了一會兒,只是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反正滿腦子都是蕭睿。
第二天早上起來,岑青禾去洗手間收拾,無一例外看到自己腫起的眼皮,眼白還好,沒有紅,就是眼睛整體比平時小了三分之一。
蔡馨媛跟著操心,怕岑青禾這狀態讓商紹城看出不對,所以主動拉著她,要給她化妝,嘴裡面還叨咕,“我跟你說啊,商紹城生日馬上到了,你倆別在這種時候吵架,找不痛快。”
岑青禾昨夜哭夠了,眼下情緒倒也恢復如常,閉著眼睛,她任由蔡馨媛拿著眼影刷在她眼皮上掃來掃去,只輕聲回道:“如果他問,我就跟他說。”
蔡馨媛拿著刷子的手停下來,看著岑青禾問:“說什麼?”
岑青禾沒有睜開眼睛,徑自回道:“蕭睿。”
蔡馨媛當即眉頭一蹙,急聲道:“你作什麼?你跟商紹城提蕭睿幹嘛?”
岑青禾淡然回道:“沒什麼好騙他的。”
蔡馨媛一臉嫌棄的說:“我看你現在真是有些不正常了,那是騙不騙的問題嗎?你現在跟商紹城處得好好的,然後你突然跑過去跟他說,我初戀來了,我心裡難受的不行,所以我哭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你是不是存心找吵架?”
岑青禾確實無心對商紹城隱瞞什麼,她跟蕭睿已經分手了。
蔡馨媛一看岑青禾的樣子,就知道她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趕緊出聲說道:“你別犯虎,我醜話可跟你說在前頭,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女朋友為前男友哭到眼睛發腫。坦誠沒有錯,談戀愛是需要坦誠,但你要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善意的謊言能對你們的感情起到推動作用,像你似的,什麼都往外直說,商紹城不見得會喜歡,你何必找不痛快?”
岑青禾讓蔡馨媛數落的一聲不吭,她確實不大理智,因為她根本就沒思考,有種放任的意味,不願意費心掩飾。
誰都有被情所困的時候,蔡馨媛